一路上，眾人都沒怎么說話，百里屠蘇怕故里小姑娘再丟了，便抱著，沒讓小丫頭著地。

因著天色晚了，小丫頭也玩兒累了，趴在自家哥哥懷里，手里的花燈也交給了風晴雪拿著。

百里屠蘇又緊了緊懷里的人兒，輕聲開口：“困了就睡會兒吧?！?/p>

小丫頭點點頭，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將頭偏過一旁，正好對上了歐陽少恭的眼神，滿是寵溺和開心，讓自己有些發(fā)愣，他有那么開心嗎？

便不再理他，閉上眼睛，慢慢睡去。

歐陽少恭眸子黯淡了一瞬：“她終究是不記得了?！?/p>

方蘭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輕嘆一聲：“也許不記得，會好一些?！?/p>

百里屠蘇看了看懷里的小丫頭，也點點頭：“嗯，故里如今很開心，以后也會很開心。”

歐陽少恭同樣看了看在百里屠蘇懷里的故里，幾度想伸手接過來，想抱抱她，卻又沒有，如今的她很幸福，自己一個滿身罪孽的人，如何還能再讓她與自己一樣。

終究還是伸手輕輕摸摸她的頭發(fā)，忍不住紅了眼眶，笑得很是滿足，輕聲開口：“再過幾日，我便會離開，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只希望她能，一生平安喜樂?！?/p>

百里屠蘇都腳步頓了一下，并沒有說什么，他確實不知道該怎么說。

方蘭生滿是驚訝：“你舍得？舍得離開她？你走了，她怎么辦？”

歐陽少恭苦笑一聲，搖搖頭：“她終究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能總是這么自私，以前，是我太過自私，總想將她留在身邊，卻總是讓她為難，讓她遇險，甚至喪命。一直以來，那個該死的人，都是我而已。”

往前走了幾步，深吸一口氣：“我舍不得，再將她拉入萬丈深淵，若沒有我，她能一直平安喜樂，我愿永遠不再見她?！比缓蟊懵氏茸吡?，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脆弱和落淚。

回到方府，安置好故里后，百里屠蘇便離開了，去找了歐陽少恭。

他正坐在院內石桌前，見百里屠蘇來了，依舊自顧自的喝酒，直到他坐在自己對面，才輕聲開口：“她，睡著了？”

百里屠蘇點點頭，也拿過一壺喝起來，微微皺起眉頭。

歐陽少恭笑了笑：“這酒不適合你，你根本就不會喝酒?！?/p>

百里屠蘇稍稍有些不自在，干脆放下酒壺：“你，當真要離開？”

歐陽少恭點點頭：“嗯，我走后，你照顧好她，別讓她受了委屈。”

百里屠蘇想了想還是開口：“你，師尊說過，她與你緣分未盡，你可以不用離開的，如今，應該沒有什么事能將你和她分開了。”

歐陽少恭拿著酒壺的手頓了下，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自顧自的喝酒：“我本就是一個寡親緣情緣，這命運，無法改變，與她在一起，只會害了她。”

不等他再說什么便擺擺手，起身回去了，百里屠蘇輕嘆一聲只能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歐陽少恭想了想，還是隱身故里房間，看著睡著的小丫頭，坐在床邊，伸手拉住她的手，眸子里滿是不舍：“若是，能換你一世平安，我愿意終生不見你，杳杳，下輩子，別再遇到我了。”

坐在床邊，說著那些從未說給她聽的話，唯獨那句我愛你，卻再沒有說出口，他如何能配得上杳杳的愛，也不配愛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