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雨遇到顧一野的那一天,是她此生最難以忘懷的一天。
在偌大陰暗,潮濕又陰冷的儲物間,白時雨雙手雙腳被捆綁在后,這是她待在儲物間的第三天,這里陰森恐怖,擺放了各種各樣的雜物,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任何吃的喝的,干裂脫皮的嘴唇動了動,已經(jīng)沒有一絲多余的力氣去吶喊,她靜靜聽著綁在腳邊的定時炸彈緩緩跳動的聲音,不論是被炸死,還是被餓死,都是死,死相還都是極為難看。
但是與其在快要被餓死之際被炸死,還不如先死掉,這樣被炸傷的痛感就不會有意識。那一絲活下去的信念漸漸消失,緩緩閉上了眼睛。
儲物間的大門被猛的踢開,剛剛閉上的眼睛又緩緩睜開,白光灑下來刺向她的眼睛,已經(jīng)四天沒有見到一絲光亮的她完全受不了這樣的光亮,她怎么使勁,都只能將眼睛睜成一條縫。
只看見光亮中,一道綠色的身影向她走來,三百度的近視加上逆光而來的身影,她看不清來者是誰…..
白時雨猛的睜眼,大口喘著氣,同桌見狀立馬將自己水杯里僅有的水遞給了她。
這節(jié)自習(xí)課,功課已經(jīng)做完的她看起了課外書,看著看著,便倒在桌上睡著了。
這一睡,又再次做了那個夢。
白時雨用蓋在身上的系服擦了擦額頭上的細(xì)汗,抬頭看了看黑板上角落的文字,寫得很小,她看著很模糊。還是問了同桌,才知道黑板上寫的是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yè)。
…….
時間倒回到1983年。
窗外的陽光依然泛濫滔天,校園種著的香樟樹枝椏瘋長,卻也擋不住炙熱陽光的投射。
白時雨帶著行李,登上了開往國內(nèi)的游輪。
她看了眼掛在脖子上的懷表,那表的年齡有十多年了,是媽媽留給她唯一的東西,從小到大就當(dāng)寶貝似的帶在身邊,可能是因為它時間太久,時針不走了,打算回國后,再請師傅看看這表能不能修。
看著懷表中媽媽的照片,她陷入了沉思,小時候舅舅就告訴她,想媽媽了就看看鏡子,因為自己和媽媽長得一摸一樣,可是每次照鏡子怎么看都是自己,還是看懷表好一些。
白時雨目光轉(zhuǎn)向窗外,看著外面的風(fēng)景,漸漸入了神,直到艙房外傳出幾聲槍響,才將她的思緒抽了回來。
不等她打開艙門往外看發(fā)生了什么?門就自動被打開,走進來的是一位身穿黑色工裝服的,頭戴黑色頭巾的黑人。
黑人朝著她咧嘴一笑,扣了扣扳機,槍口就指對著白時雨。
白時雨見狀,眼眸倏地睜大,深吸一口氣后,保持了鎮(zhèn)定,然后將雙手舉過了頭頂。
她被黑人一路帶到了甲板處,這里已經(jīng)蹲著許多人,男女老少,甚至還有幾個中槍而倒下的人。
白時雨皺了皺眉,周圍的恐/怖/份子十幾個,都在用槍指著他們。
“Who is the doctor?”(誰是醫(yī)生?)
恐/怖/份/子的頭兒身后跟著兩個抬著擔(dān)架的人,那人捂著胸口,呼吸很困難,好像下一秒就要斷氣了一般。
蹲在這的人沒有一個站起來回答帶頭人的話,看著旁邊呼吸困難得幾乎要斷氣的人,憤怒的拿起槍支連續(xù)打死了好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