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金泰亨說到最后幾個字,樸智旻滿是怒火的眸子陡然黯淡了下來。他死鎖眉頭,盡量壓低聲線,不讓黎析聽清楚
樸智旻“你怎么知道?”
金泰亨“呵!只有是我不想知道的,沒有我不知道的!更何況,是和我女人有關的男人,我怎能不了解清楚?”
金泰亨邪魅一笑,那笑容足以迷倒蒼生了!
可笑容背后幾分真,幾分假,或許就連金泰亨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習慣用虛偽,強大和殘暴來包裹其實脆弱的自己,他不想把真實的自己展現出來,他也不曾真真正正地對每一個人好。
可總會有人打破你的習慣,成為你的例外。
譬如愛情,譬如黎析!
金泰亨“不想讓她恨你,你就乖乖和她分手。這樣,至少在她眼里,你還是一個愛她,不曾騙過她的人!”
金泰亨拽著樸智旻的衣領,在他耳邊小聲地說。
樸智旻“你!”
樸智旻怒目而視,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金泰亨踱步走向黎析。
金泰亨“走!”
黎析被騰空抱起。失重的恐慌讓她下意識地抱緊金泰亨的脖子。
黎析抽抽搭搭地看著他,眼里全是憤怒的火光。她回過神來想掙扎下去,想離開金泰亨的懷抱。
可他怎么會容忍她在胡來?
黎析的手臂因為掙扎時被他衣服上的扣子劃出一條幾厘米長的傷痕。
他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口,止不住的心疼溢于言表。
從小就生活在刀光劍影之中,身上沒有一塊好肉的金泰亨知道:這傷口如果不處理好,會留疤的!那樣,她會很難過吧!
金泰亨抱著邊掙扎邊咒罵他的黎析,穩(wěn)如泰山地走向加長版的法拉利。后面的斑斑狼藉全部交給了自己的手下。
至于樸智旻,來之前金泰亨就對他的保鏢的領頭說過:“丟回樸家,警告他爹!”
司機一看金泰亨走了過來,懷里還抱著個女人,自覺地拉開車門,讓金泰亨無阻地上車。
金泰亨將黎析抱進車里,放她下來時很溫柔地將手擱在她腦后,避免黎析太過激動而撞到車里的玻璃之類的。
小心翼翼,如同朝拜地呵護并沒有引起黎析的注意和感動。金泰亨一松開她,她就朝車門處跑去,她想要下車,想去見樸智旻。
可金泰亨早就知道她會這么做,上車以后就用眼神示意了司機讓他鎖上門。黎析使勁拉車門,拍車窗,半晌卻無果。
她頹廢地倚著門,因為剛才經歷了一番“殊死搏斗”,她的頭發(fā)散亂在兩肩,白裙子也染上了污漬,鞋子不知道被蹬到哪去了。
黎析的眼神空洞,目光渙散,視線沒有聚焦般地盯著某一個點。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墜天使,折了翅膀的墜天使!
黎析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孤獨的天使,同時也固執(zhí)地認為愛情是她的翅膀,樸智旻是她的天堂。
可金泰亨折了她的翅膀,毀了她的天堂!
金泰亨,如果此生有機會,我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看著黎析頹廢的樣子,金泰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佝著腰走過去,扯了扯服服帖帖的西裝后,慢慢蹲下身,摟過黎析的肩膀,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
黎析靜默,她有些害怕了,因為來自金泰亨左心房的強健的心跳聲莫名地讓她感到心安,甚至有些貪戀于這來路不明的安全感。
黎析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她也不想知道。她的腦海里現在全部都是樸智旻絕望的眼神,和不甘的憤怒。
樸智旻,樸智旻……
三個字像冰刀,像利劍,一刀一刀地刻在黎析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臟上。如潮的淚水涌來,可黎析愣是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
直到胸前傳來濕潤,金泰亨才察覺不對。他將黎析從自己的胸前拉開黎,湊近一看,才發(fā)現她已經哭到不能呼吸,嘴皮因為使勁地撕咬而溢出了血,可嘴里卻還不停念叨著
黎析“智旻,智旻……”
金泰亨的心真的疼得快要炸裂,胸腔一起一伏壓抑著怒氣。他顫抖著聲音說
金泰亨“黎析我告訴你!你如果再敢為了樸智旻掉一滴眼淚,我就先殺了你……”
語氣里的殺氣不是假的,黎析有些害怕地對上他的雙眸,發(fā)現里面全是嗜血的紅色,本能地向后退,想到達安全距離。可金泰亨的大掌根本不給她半點逃脫的機會。
金泰亨咬牙切齒地接著說
金泰亨“然后讓全世界給你陪葬!”
黎析對金泰亨的話深信不疑,從昨天的初識到現在,她和他認識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衫栉鲋?,金泰亨絕對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
殺了全世界的人?
他可有這個資本!
但是金泰亨,你為什么愿意為了我卻和全世界為敵?
黎析“瘋子!金泰亨你就是個瘋子!”
先前的大聲哭叫已經讓黎析的嗓子十分疼痛,感覺快要冒煙似的。此時,她基本就是沙啞著嗓子說話。
金泰亨“是!我是瘋子!所以只要你敢離開我,我不怕瘋給你看!”
金泰亨也不顧形象的狂吼起來。但是一說完,他就抑制了煩躁不安的情緒,將被他嚇得哆哆嗦嗦的黎析摟進懷里。他用他粗糙的大掌一下一下輕輕順著黎析的背,在她的耳邊低語
金泰亨“對不起!對不起!”
析析,我若不是瘋子,怎么固執(zhí)地愛你十七年?
十七年!黎析!我用了一整個青春去愛你,甚至連心都給你了!你能不能還給我一些東西。
類似……愛情?
一直開車的司機從后視鏡看這場面不由得冷汗直冒。
以冷酷殘暴著稱的金泰亨幾時這么低聲下氣過?平時那些下三濫的女人如火在金泰亨面前這樣,恐怕早就被剁手剁腳了!
這姑娘,于金泰亨,定是個不俗的存在!
黑只有在夜來臨的時候,才會盡數釋放她的柔情,蛻回為妙曼綿柔的嫵媚女子。黎析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到達目的地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她透過車窗看到了那棟豪華的別墅后不由得鄙視金泰亨的奢靡。
黎析一下車,就看見了夾道迎接她和金泰亨的傭人,一直過著素食布衣生活的黎析被著偌大的場面給嚇住了。
一心想尋求安全感,下意識地用手去抓旁邊的人,卻發(fā)現只有一團空氣。
人呢?黎析疑惑地走向車子,往里探頭一看,發(fā)現金泰亨跌坐在車內,用手揉著自己的腳踝處,密密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神情。
黎析“怎么不下車?”
黎析淡淡地問。不是黎析作,剛剛金泰亨給自己放狠話后就熱臉去貼冷屁股。而是覺得自己一個人無法面對這么多人,他需要金泰亨,真的需要。
哪怕需要里多了些依賴……
金泰亨一聽,抬起頭,嚇了一跳,繼而無辜地眨著眼睛,一點也不像先前的金泰亨。他說
金泰亨“腳麻了!動不了!”
說著伸了伸腿,頓時,一股鉆心的刺痛襲來。他皺眉,抱著自己的腿等這段惱人的疼痛過去。
黎析這才想起剛才自己在車上哭累了,就直接往下一坐,頭埋在金泰亨胸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金泰亨就一直保持著把她摟在懷里,手包著她的后腦勺,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動作。這個動作肯定是別扭的,但黎析躺在她懷里卻睡得很安心!
所以金泰亨更不敢動了,蹲著長達一個多小時,腿能不麻嗎?
黎析醒過來的時候,入鼻就是金泰亨身上好聞的香水味,她便莫名地安心了許多。
黎析心里是有愧疚的,畢竟金泰亨是因為自己……
黎析“手給我!”
沒有多余的字眼,黎析難得霸氣一回,她將手伸向金泰亨,一臉“都我的錯”的表情。
金泰亨看了看黎析,又看了看她的手,馬上抓了過去,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
黎析扶著金泰亨下車,確定他的雙腳都適應了疼痛之后才敢拉著他往前走。
孫伯“咳咳!”
站在最前面看上去像是管家模樣的男人咳嗽了兩聲。在黎析聽來,并不是隨意的咳嗽。倒像是一種指令!
果不其然,管家一咳嗽之后,站在兩邊的傭人異口同聲地說:
“恭迎少爺,夫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