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佑在放豬肉和羊肉的籮筐旁轉(zhuǎn)了兩圈，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后找來兩個蛇皮袋，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人在注意自己后，迅速從籮筐里把豬內(nèi)臟和上好的豬肉羊肉撿到蛇皮袋里，分兩次提著蛇皮袋吃力地從竹梯爬上了角樓，

　　母家領(lǐng)頭人把花圈給了身后的男子，一手接過靈牌，一手將李獻智幾姊妹一一扶起來，親切地說道：“起來，都起來哦！節(jié)哀，都節(jié)哀順變哦！”

　　李獻智幾姊妹心里一熱，沒想到母家這么好，原以為母家會百般刁難的。

　　封——棺！出——殯！隨著母家領(lǐng)頭人的吆喝聲，李獻智端起靈牌出門而去；八大們?nèi)挛宄歪敽昧斯撞?，抬了出去；送葬隊伍哭哭啼啼?/p>

　　噼里啪啦……

　　開席！

　　菜很快就上全了——肥肉筍干、肥肉嫩南瓜、排骨海帶、肥肉腐竹、素粉絲、油米果、肥肉酸菜、豬血白豆腐、肥肉炒辣椒、白蘿卜羊肉、肥肉胡蘿卜、紅燒肉、肥肉黑木耳、肥肉香菇、肥肉白木耳，所有的菜都是配菜多，肉很少。

　　“不是殺了豬殺了羊嘛，怎么都是肥肉？可能這只豬長的都是肥肉吧。哈哈哈！肥肉也不多啊。殺了一只羊，這碗菜盤的羊肉就像味精一樣少。也就只有七桌客啊?！弊郎系目腿嗣婷嫦嘤U，議論紛紛。

　　“信牡嬸，菜里怎么不多加點瘦肉??？盡是肥肉；南瓜可以炒豬肝，酸菜可以炒豬腸，你忙得忘記了吧！”李獻秋走進廚房，客氣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那些內(nèi)臟到哪里去了，籮筐里就剩下這些肉，中午全炒掉了，晚上謝客飯也沒有肉了?！毙拍狄贿呄村佉贿呎f道。

　　“怎么可能呢！是不是屠夫偷掉啦？”李獻秋驚訝地問道。

　　“屠夫只拿走三斤豬肉，大家都看見的。他殺了豬，又殺了羊，三斤肉也不多啊。更何況昨天下午我去拿肉炒的時候都還在籮筐里的?！毙拍嫡f道。

　　母家和道士團吃完飯有些生氣地走了。

　　八大和幫忙的鄰居們忙了一下午，看見晚上的謝客飯都是素菜，都拉下了臉，胡亂吃了幾口就走了。

　　李天佑分兩次爬到樓上把兩蛇皮袋肉提下來，放到李獻秋面前，說道：“窮雞婆，明天幫我挑到村里去賣掉。”

　　“這是什么呀？”李獻秋問道。

　　“豬肉，羊肉，還有豬腸、豬肚、豬肝、豬心?！崩钐煊右贿吔忾_蛇皮袋給李獻秋看，一邊答道。

　　李獻秋頓時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差點暈倒，脫口而出：“我還以為是誰偷掉了，原來是你?！?/p>

　　“給他們那些人吃掉了就白吃掉了，還是我聰明，藏起這么多?！崩钐煊拥靡獾卣f道。

　　“爸，你怎么能這樣啊，做人要厚道一點。媽在床上放了四天，都臭了，人家來幫咱們不容易；我媽是自殺死的，外婆家半句閑話都沒說，人家那些正常死亡的，母家要刁難又能怎么樣！”李獻秋說道。

　　“你這個短棺材，還教訓起我來了，不想活啦?！崩钐煊优?。

　　李獻秋連夜摸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