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閑逛著。
正要轉(zhuǎn)過街角,余光卻瞥見一個清冷的攤位上,一個老師傅正在畫糖畫。
有龍有鳳,甚至還有人面像??坍嫾?xì)致,栩栩如生。
無論何人見了這糖畫,都會有想買的沖動吧,可不知為何,老人的攤位上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見此般,我必然是要上去詢問一番的。我走至攤位前,搭話道:“老師傅,為何你這生意......”
“小娃子,我這兒可不賣糖?!?/p>
話卻是連一半還沒說到,便被老人看穿了似的打斷。不過聽他這話,原來是個做糖藝的。
不過看他畫的有模有樣,我的手倒是癢了起來。
“可否讓我一試?”我問道。
老師傅瞥了我一眼,又繼續(xù)做著手頭上的事,回話說:
“不可?!?/p>
敢情還是個老犟驢!
我取出懷中的錢袋,拋到石板上,碎銀隔著一層布撞擊在上面,咔咔作響。
我將手撐在石板上,向他拋去一句話:“自己看看,這里面的錢,可夠?”
他看了一眼錢袋,打都沒打開嘆了口氣。
“罷了,不與你爭了,東西在這,你且用便是?!?/p>
舀起一勺糖汁,卻不知該畫些什么。
你走吧,就當(dāng)你欠我個人情。
這句話在我耳畔響起,令我想到了莫離。
莫離啊,要不,畫個狐貍?
溫?zé)岬奶侵卧诒鶝龅氖迳?,逐漸冷卻成形,變?yōu)橐粋€粗略的輪廓。
明明還在想著,我卻已經(jīng)開始做了。
畢竟是剛上手的東西,用的不怎么熟絡(luò),也不怎么會用,澆筑出來的狐貍樣子歪七扭八的,但卻還勉強看得過去。
“噗。”
站在一旁看著的老師傅不覺笑出了聲。
我轉(zhuǎn)頭看向了他,老師傅見了便立刻收回笑容,擺出一副嚴(yán)肅的樣子。
“嘖?!?/p>
將糖畫粘在木棒上,我拿了便想走。
卻被那老犟驢拉住,塞給我了兩個東西。
我的錢袋和一個他早做好的糖畫。
“這錢我不能要,看你這小娃娃還挺有眼緣的,這東西就送你吧。”
小娃娃?我化妖的時候,你上輩子估計還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當(dāng)老爺爺。
這么想著,我舉起他給我的糖畫看了看。是一簇梨花啊。光透過淺橙色的透明糖塊,映出一簇梨花在我面上??罩?,彌漫著甜膩的味道。
“謝了?!蔽蚁蛩輨e。
我朝天上望了望,已經(jīng)未時(下午一點左右)了呢。
回去罷。
蘇墨早在我出萬木閣時就已經(jīng)讓他帶著萬木閣的下人搬家具回去了,只是不知道,他認(rèn)不認(rèn)得路。
大抵是認(rèn)得的吧,畢竟以前,他的記性那么好——
書堂外頭屋檐下,一個俊美的少年與一個看起來比他小兩歲的姑娘靠在書堂的墻上望雨。
一滴滴晶瑩的雨淚掛在屋檐下,由小積大,落在因為路面不平而形成的的水洼里,泛起圈圈漣漪。
“墨哥哥,今日夫子教的東西你可會背了?”扎著雙丫髻的女孩問少年。
少年轉(zhuǎn)頭看了看女孩,對她微笑一下。
“嗯。”
姑娘很是吃驚,一臉的不敢相信:“那么長的文章,你今日才見過,那么長的文章,你就會背了?”
于是我便纏著他,當(dāng)著我的面背了一次今日夫子教授的課文,沒成想他還真背下來了,這種過目不忘的體質(zhì)還真是讓人羨慕。
再者,那鬧鬼的屋子在此地甚是有名,若想去,找個路人隨便問問即可。
正想著事,忽的,似有一陣風(fēng)吹過,有人撞上了我的肩,還沒道過歉,便又跑了。轉(zhuǎn)過頭一看,腰間別的錢袋不見蹤影,肩上落了些白色的毛。
呵,敢偷我的東西。
順著那毛賊逃走的方向望去,在她前頭幾米遠(yuǎn)的地方,有一棵楊柳。
哈,天助我也。
用妖力控制了柳樹的枝條,等那毛賊跑過去,柳條便死死地纏住了她,全身上下動彈不得,她卻還想邁步,使得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