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洗了個澡,換上一身墨綠色的勁裝,對著落地的水銀鏡感嘆了會,轉身欲尋哥舒明朗訴衷腸。
珍瓏殘忍的拒絕了她,“公子已經睡下了。”
“那我去叫他好了!”
“公子因為您的事情已經幾天沒有合眼了,好容易見您回來,才安心睡下,哥舒公子您忍心打擾他么?”珍瓏眉頭輕蹙,淚光閃閃。
即墨心中一跳,“不忍心。”想了想,問,“對了,李天昊呢?”
于是即墨仙貝也被掃地出門,李天昊扶住人,一臉郁卒,“你沒事吧?”
“你看我這樣子像有事的樣子么?”
即墨仙貝滿不在乎地甩了甩頭發(fā),“李天昊,叫你之前把粽子送給我,你偏不,說是要給哥舒明朗的,怎么,粽子送出去了,還把籃子拿回來了?”
李天昊更郁悶了,“我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他就把我趕出來了!”
“呵呵?!?/p>
這呵呵二字真是會心一擊,李天昊覺得自己的尊嚴被侮辱,靈魂也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即墨仙貝剝了只粽子,“我剛從城外趕回來,風塵仆仆的,連早飯都沒有吃,哥舒明朗他不安慰我一下就算了,還把我趕出來了。哼?!?/p>
“……”
“李天昊,你就不能附和一下嗎?我一個人說著很沒意思!”
“我覺得……”李天昊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即墨有些緊張,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李天昊,“我怎么了,是不是變得特別帥了?你看見我就覺得自行慚愧了?”
“你廢話好像變多了?!?/p>
李天昊覺得這個即墨仙貝變得特別活潑,以前他就只見過在即墨仙貝在湯馳面前這么話嘮,這話嘮一對著他,李天昊覺得自己的小心臟有些受不住。
畢竟……
看了眼臉頰鼓鼓的即墨仙貝,李天昊腦補了一下哥舒明朗鼓著臉吃粽子的樣子,然后可恥的萌了。
即墨仙貝跟看怪獸似的離他遠了幾步。
李天昊這才注意到他行動有些不便,不細看倒是看不出來。
即墨仙貝被他看得毛毛的。
“那個……”
“干嘛?你想說什么?”
“上次踏鞠隊的事情,對不起啊。”
即墨仙貝這才回憶過來,這木頭臉是在說上次他傷了自己腿的事情,木頭臉還自大的以為自己現(xiàn)在腿腳不便是拜他所賜呢。
“還是不是男人了,一個男人哪有你這么磨嘰,幾百年前的事情還記得這么清楚,我早就忘了?!奔茨韶愋α诵?,那笑容一分不屑兩分冷艷三分從容四分邪魅,在李天昊愣住的時候把剝下的粽葉子塞到籃子里,“先去一趟踏鞠隊吧,正好我找飛鷹教頭有點事情。”
晚上得大餐大家都吃得很盡興,就即墨仙貝覺得宇文男湯馳李天昊陶夭夭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他覺得這幾個人不湊在一起還好,一旦在一起了,這之間的黏糊勁兒他都不好意思插足進去了。
摸了摸鼻子,即墨仙貝笑著跟飛鷹去套近乎了。
套到一半飛鷹教頭被靜王爺的人喊走了,據說是有要事相商。
即墨仙貝:“……”
答應教頭一定淡定一定悠著來一定不耽擱明日訓練的隊員們頓時歡呼雀躍,沸反盈天,王澠在一陣嘈雜中大聲問:“王爺叫咱們教頭是有什么事兒???”
“想要知道明天問教頭就是了。瞎琢磨什么呢?”
“說的也是?!?/p>
教頭一走就跟脫韁的野馬似的隊員們,鼓瑟擊缶,群魔亂舞,那聲音噪得簡直能讓人崩潰。
即墨仙貝捏著小酒壺,惡狠狠又想灌一口,這邊湯馳搶過他的酒壺給了他兩根鼓槌,擠了擠眼睛,道:“一起來啊!”
過了宵禁街上不準行人,這么十來口人喝的醉醺醺的全蹲在伍福大的花滿樓里劃拳猜骰子,諸毛對著緊閉的大門扯頭發(fā)大哭,“嗚嗚嗚我要回家,老婆啊!”
嚎著嚎著就要往外面沖,曹陸生一把拖住人,“大家,大家都冷靜點,現(xiàn)在已經過了宵禁了,被巡邏的人抓住了可是要挨板子的?!?/p>
王澠抱著侯傳明頓時悲從中來,“嚶嚶嚶我想回宿舍,我認床!”
宇文男敲著碗教訓,“方才就叫你們走了,一個個都不聽?,F(xiàn)在玩疲了就想走,好啊好啊,有本事你就出這個門,被逮住了丟縣衙大牢里去有你們好受?!?/p>
湯馳躺在李天昊身上怎么都起不來,李天昊推不開只有忍,“湯馳你去說說即墨仙貝,陶夭夭是我的女人,朋友妻不可欺,他怎么能占夭夭的便宜呢!啊啊?。∈址拍膬喊?,夭夭你放開他,讓我來?。 ?/p>
即墨仙貝朝陶夭夭露出個傻笑,勾住她的脖子將腦袋擱在她肩膀上,目光迷離,陶夭夭很鎮(zhèn)定地抓住他不安分的爪子,無奈地給他灌解酒湯吃。
看著這一屋子東倒西歪癱得跟爛泥有的一拼的人,伍福大覺得腦袋都大了。忙叫來還未休息的小二將人都送到樓上的客房里,想著不能耽擱這些孩子第二天的訓練,伍福大還讓人浸了冷帕子敷著,怕他們醒來時頭疼,又讓人去熬解酒湯。
諸毛吐得昏天暗地,伍福大又任勞任怨的去照顧他,換衣服清潔身體,伍福大表示自己為了掙那一點銀子也真是拼了。因為伍福大的功勞,第二日大家在規(guī)定的時間回到了踏鞠隊,一個個精神十足意氣風發(fā),雄赳赳氣昂昂走在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即小墨,你要回踏鞠隊?”
“你有意見?”
“我哪兒敢?。俊笨粗跋眿D兒有些別扭的走姿,“那個我要是敢有意見你會打我嗎?”
即墨仙貝冷眼,“你倒是試一試??!教頭都說讓我回去了,你還敢說三道四?”
“但是你的腿……”
“你以為踏鞠隊里只有球員這一個職業(yè)?”即墨仙貝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當大家看著一身教練服趾高氣揚走過來的即墨仙貝,心里是崩潰的。
“大家好,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踏鞠隊的副教練了,交情歸交情,該訓練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手軟的!犯了錯也不要找我說情,畢竟我是這么正直無私的一個人。”
“現(xiàn)在,把你們的球撿起來,開始,練!”
他眼風一掃,大家都很給面子的撿球練球,即墨仙貝覺得倍兒有面子,胸一挺又開始得意洋洋。
“湯馳說,即小墨受了打擊,現(xiàn)在讓我們讓著他一些?!?/p>
“唉,大家都是好兄弟,讓不讓的都太疏遠了,我就是體諒他?!?/p>
“隨他折騰?!?/p>
練了半個時辰,飛鷹才來到訓練場,從即墨那里聽說了要跟高麗隊比賽的消息的諸毛小跑過去,確定真相,“教頭,我們是不是要和高麗隊比賽?”
等大家都聚攏過來,飛鷹一個個打量一遍,連穿著教練服的即墨也上下看了一遍,道:“看來大家都聽說了,我們踏鞠隊將面臨著一場最嚴峻的賽事?!?/p>
頓時一片嘩然,“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高麗隊嗎,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們一定啊,把他們踢得落花流水!”
熱血方鋼的年輕人們紛紛附和。
曹陸生適時潑冷水,道:“哎,大家聽我說,安靜一些。是這樣的,咱們也不能太樂觀了。我聽說高麗隊他們的隊員非常的勇猛,球風非常的剽悍。以前我們的踏鞠隊從來沒有贏過他們?!?/p>
“真的假的這是?”這是明顯不信的語氣。
“你知道老百姓稱咱們是什么嗎?”
“什么???”
“恐高癥啊!”
又是一片嘩然,王澠疑道:“真的一次都沒有贏過?”
“從來沒贏過?!?/p>
“那那那,這可怎么辦?”
大家慌忙的時候,方枕禪提問題了,“上次那個哥舒……公子請來的那個高麗來的擲球大師呢?!?/p>
即墨仙貝冷哼,湯馳道:“和尚你深山來的,對鳳翔府不熟,我們鳳翔府曾經也有個踏鞠隊,在民間的聲望還是挺高的,那個大師就是踏鞠隊的隊員,球踢得特別好特別準,我就是看他踢球長大的!”
大家唧唧喳喳把話題轉到曾經的踏鞠隊上去了,飛鷹認真聽了一會,發(fā)現(xiàn)球員們對這種美人遲暮英雄發(fā)福的發(fā)展特別唏噓,于是開腔諷刺道:“你們怕了嗎?干脆取消比賽算了?!?/p>
湯馳一眼識破她的激將法,道:“教頭您不用使用激將法,高麗隊怎么了,驍勇剽悍,我們比他們更驍勇剽悍不行么?”
“對啊對啊,就是。”
方枕禪,“只要我們拿出自己真正的實力,排除一切雜念,沒有可能不贏的!”
即墨仙貝道:“那你們還在這里干嘛?想要贏可不是光靠嘴皮子的,還不快去訓練!”
飛鷹看向即墨仙貝,即墨仙貝一本正經,“教頭您放心吧,我也是從球員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他們心里的小心思我都知道,我一定會好好盯緊他們的!”
說罷,跟飛奔的皮卡丘一般沖了過去。
飛鷹發(fā)覺她越來越跟不上這人的思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