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麗多彩的煙花以不同的圖案,相繼徐徐升在夜空中,綻放繽紛,個個又似如銀河垂下的流星般,滑落至此,在漆黑的天際留下一道耀眼的孤影……
是的,過年了。各家其樂融融,笑語一直不斷延綿,富有年的樂趣,每個人的笑容中多了一絲欣慰。
只有——
溫媛媛披著一件單薄的白色衣衫,雙手環(huán)肩站在窗戶邊,眼神凄望那煙花,很美也只不過一剎那間罷了。
她的眼角含著淚光,倒吸一口涼氣讓自己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突然覺得,自己心中的那份恨可能早就淡了下去,持有現(xiàn)在的只是不甘和執(zhí)念。
恨……是什么?
安南音當年也只不過是一個昏迷到不省人事的孩子而已,所以,她又怎么會左右自己的存亡呢?所以,不可以把所有的罪強加于安南音的身上。
至于……安佩蘭……
溫媛媛明亮的眸子暗淡了下去,她終究身為一個母親,只不過盡了本身的義務(wù),兩個孩子都是親生骨肉,安佩蘭肯定也不愿看著另一個孩子就此逝去,當年面臨的折磨,她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承受的多。
對啊——
自己又是哪里來的資格,總是報怨安家的不公不平呢?區(qū)區(qū)一個叱咤風(fēng)月場的卑賤妓女罷了如今又是寄人籬下……
憑什么憑什么,憑自己還死要那一份公平那一份尊嚴,憑自作自受。
憑做什么都是自討苦吃。
活該!難道不對么?呵…呵…
她懊惱自責的低下頭,彎曲的指尖不經(jīng)意地擦撥過發(fā)絲。
而后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溫媛媛將自己光潔的額頭貼在涼意泛泛的玻滴上。
十幾年來從不放手的執(zhí)念,偶然松懈忘卻的那一瞬間,竟然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前方一片渺茫,進退都沒有了意義。
往后又該是何去何從?
黃明昊阿媛,年夜飯來嘍!!
黃明昊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溫媛媛繁亂的思緒,受到了驚嚇似的猛然回頭,看到他笨拙地端著極燙的瓷碗。
他慌忙地放到桌面上,連忙將疼痛的指尖按到耳垂上,抬起頭,傻傻地沖著面色一片冰冷的溫媛媛輕輕一笑。
#黃明昊 你還愣著做什么?
她怔在原地,面前是已經(jīng)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他為自己做了一桌又一桌的菜肴,揉了探發(fā)酸的鼻間哽咽破涕為笑道:
溫媛媛來了來了。
坐在椅子上,拿起一雙筷子,面對著一桌滿是他精心誰備的,溫媛媛竟然,不忍心下手動筷,唯怕破壞他的心意。
/難道看我失魂落魄./
/你竟然心動. /
睫毛一惚,她再也控制不住,一方柔柔的紙巾警惕地擦著溫媛媛臉上的淚水,抬頭一瞥卻撞上黃明昊聆惜心疼的眼瞳。
緊張地問道:
#黃明昊 阿媛,這是怎么了呀?
溫媛媛沒事……
溫媛媛眼睛太干澀了而已……
她逞強的微笑道,輕輕移開了黃明昊覆在自己臉上的手。
自己低頭擦著淚痕,說實在她并不是習(xí)慣別人關(guān)心自己的模樣。
是自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