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嫂子梳理了好頭發(fā),扎起了她的大粗辮子,提著個菜籃子,帶著我去了后山小山坡,這里埋著老爹的陰宅,旁邊還弄了個小土坡,是泥娃哥的墳,只是里面沒有棺材也沒有尸骨,只有生前的一些衣服,叫衣冠冢。
我渾渾噩噩跟在嫂子的后面,她身體很壯實(shí),典型的山村姑娘,長得非常結(jié)實(shí),傍大腰圓,兩只大眼睛烏黑閃亮,走起山路也不怎么費(fèi)勁,雖然經(jīng)歷了泥娃哥突發(fā)事故,可是她仍然很倔強(qiáng)的站了起來,為我、和武家撐起了一片天,沒有她,我一個二傻是過不了活的。
嫂子在墳前擺好了一碗豬頭肉,三塊豆腐,然后又?jǐn)[了三個酒杯,塞滿燒酒后,嫂子跪了下來,然后叫我跪在她旁邊。
“爹,泥娃哥!我和問天來看你們了,你們在地下要保佑我們,我一定會為武家開技散葉,你們沒錢花了,有什么事了,就托夢給我們……”嫂子一邊哭喊,一邊點(diǎn)燃起黃錢紙,哭哭啼啼地說著以前在一起的往事。
“爹,哥!”我一聽也哭了,跪在那里直磕頭。
“爹,泥娃哥,要保佑我們!”嫂子哭完后磕了幾個頭,然后拉起了我。
嫂子擦干了淚,對著我說:“天娃子,你現(xiàn)在是家里的男人了,是武家的頂梁柱,武家和我娘兒倆就全靠你了,知道么!”
“嫂子,你叫我做啥我就做啥!”我望著嫂子哭紅的眼睛,心疼地說道。
“那我們走吧,告訴他倆一聲,讓他們好安息!”
嫂子又跪拜了幾下,然后把酒倒了,嘴里小聲地念叨了幾句,似乎是叫老爹和哥來喝酒,吃肉什么的,我也立馬緊張的跪拜了起來。
嫂子拉著我的手走了下山,我跟她的后面,她的手很軟也很有肉,我感覺到了一絲滑。
然后嫂子又帶我去了她娘家,算是認(rèn)門吧,嫂子叫我進(jìn)門就發(fā)煙,我也不懂,無論男女都發(fā)了兩根,逗得她那些七大姑、八大媽的哈哈大笑,武土根一把搶過煙去:“你到那邊坐著咯,我來發(fā)煙!”
“哦!”我看了他一眼,瞪圓了眼珠,有點(diǎn)兇。
嫂子倒沒有說什么,而是把我拉進(jìn)了里屋,對我說道:“問天,你雖是頭一遭,可是嫂子是二道婚,免得別人說嫌話,只能委屈你了,今天認(rèn)下門,那些禮節(jié)什么的都算免了,等下我們送了禮吃完飯就回去,以后,你就不能叫我嫂子了!”
“嫂子,我不叫你嫂子我叫啥??!”我急了,嫂子不要我了?
“你就叫……翠花,或者……媳婦都行!”嫂子臉紅了一下,從床上拿出一套新馬褂和大紅長袍子給我。
“嫂子,我不穿,又不過年的,這衣服老貴了,上次泥娃哥買的時(shí)候,老爹在店里頭就疼的牙打顫,還哆嗦了好幾句!”我不肯接,因?yàn)槲抑肋@身行頭要一個五十個銅子,況且嫂子都沒有穿新衣服。
“你換上它,頭一遭的,嫂子怎么忍心你受委屈了呢。”
“我不穿,嫂子都沒有穿花衣服!”
我扭過了臉,嘴巴還吸了吸鼻涕表示抗議,因?yàn)槲矣浀蒙┳蛹藿o我哥是穿的是大紅的旗袍,由三四個小姑娘扶著過了我家的門,不但坐了轎子還跳了火盆什么的,好熱鬧。
“聽話,轉(zhuǎn)過來!”嫂子生氣了,兇了我一句,我只好轉(zhuǎn)回了臉,嘟著嘴。
“嫂子是開過的花了,再穿大紅的,會讓人笑的,只是委屈你了!”嫂子說著流下了眼淚。
雖然我不懂什么是開過的花,可我一看嫂子流淚,立馬慌張地說道:“嫂子,我穿,我穿還不行么!”
嫂子吸了下鼻子,沖我笑了一個,“來,嫂子幫你穿!”
說完,嫂子便來幫我脫衣服,我一看,嚇了一跳,紅著臉說道:“嫂子,我不習(xí)慣,我……我自己來了!”
嫂子笑了一個,便出去了,我趕緊把門的木頭栓子栓好了,然后看了看新衣服,太高興了,要知道每年過年,屠老爹給我買竹炮和新衣服就是我最開心的事,比吃肉還高興,我趕緊麻利地脫掉身上的舊袍子,把里面的爛褂子也脫了開來。
穿上新馬褂子,再套上紅長袍子,加上嫂子前些天幫我剪了個頭發(fā),我覺得我從來沒有這么好看過,我不由嘿嘿笑了起來,可我就是不太好意思開門,總是在新衣服這邊摸下,那邊看下,直到嫂子在外面喊我快點(diǎn),我才開了門。
撲哧!嫂子捂著嘴笑了:“還是我們家問天帥,走吧!”
“問天,問天,別磨蹭了,上了門回了禮,就把翠花領(lǐng)回去!”武土根吸著煙站在門邊說道,還向我瞄了兩眼,我知道他還是嫌我傻,在他家里容易鬧笑話,丟了他的老臉。
就這樣,我和嫂子走出了她的家門,后面跟著他的幾個親戚和村落的幾個老人,除了幾句祝福的話,鞭炮什么的也沒有放,更不要說有什么陪人了,大家心里面其實(shí)是算送走了不吉祥的人吧。
“快來看咯,絕配啊,寡婦嫁傻/子!”
“是咯,是咯,武家的傻/子娶寡婦咯,不知道會不會進(jìn)打炮進(jìn)洞咯!”
“聽說傻子那個大又猛……”
“……”
幾個村落里的十二、三歲的小屁孩看見我和嫂子,便大聲喊了起來,然后撤開腿腳丫就跑,娘的,有幾個賴頭還沖我做鬼娘,我正要撿起路的石子砸過去,嫂子阻止了我,搖了搖頭。
“下次碰見,我割了你的小**,不讓它們吃小米!”我兇巴巴的瞪著圓眼,感覺自己很威風(fēng)。
但是我立馬聽到武土根在后面嘆了一口涼氣,我知道他不高興了。
到了家里,嫂子便把早就用大柴火溫?zé)岷玫拇篝~大肉上了桌了,我也是第一次上大桌,因?yàn)槠綍r(shí)我都是不上桌的,家里來了客人,老爹就會用小碗幫我夾好菜,我一個人到院子里胡亂的吃,一般滿嘴都是,這一次,我和嫂子并排做在一起,對面是她爹和和老寨主,旁邊是她娘和她二舅什么的,反正我也記不住叫什么。
這一次,我喝了酒,嫂子叫我敬誰就敬誰,大家也對我客氣起來,說著祝福的話,我也就高興了,喝了幾杯,話也多了,最后我就醉了,迷迷糊糊地讓人挪進(jìn)了西屋里頭。
“水!水!”我迷糊中口渴的要死了,頭也疼的厲害,一摸自己怎么就躺在了嫂子的床了呢,而且還脫了長袍,只穿了一條直襠褲和沒有袖子的褂子,邊上還點(diǎn)著兩根紅蠟燭。
“問天,渴了啊,我?guī)湍愕顾?!”嫂子竟然睡在我邊上,她立馬爬了起來,床頭邊她準(zhǔn)備好了一大碗水,我看見她也穿著直襠褲和用一塊布包裹在鼓鼓的胸前,露出了雪白大巴腿和胳膊,頓時(shí)就嚇得酒醒了一大半。
“嫂子,嫂子……”
“喊什么呢,記不得了!”嫂子嫣然一笑,把大粗辯子甩到了后面,胸前的紅布下面也抖動了下,豐腴的雙手遞著一碗水送到我面前。
“我……我……”我接過了水,咕咚咕咚往下吞,眼睛卻盯著那嫂子沒有轉(zhuǎn)動。
“以后我叫我翠花或媳婦!”
嫂子掀開被子爬在我的身上,我頓時(shí)就不由全身燥熱起來,一動也不能動,就連喝完水的碗都不知道放在那兒,好象扔在了床頭邊,只覺得有一團(tuán)軟軟的靠在自己身上,非常舒服。
“嫂……子!”我低叫了一聲,因?yàn)槲矣X得她在解開我的褂子,伸手來摸我的尿尿的地方,臉還往我的胸膛上貼,我嚇得一動不敢動了。
“說了不準(zhǔn)叫嫂子,我現(xiàn)在是你的媳婦了,叫聲媳婦!”嫂子伸出了頭,呼的熱氣就落在我臉上。
“媳……婦!”
“嗯!”嫂子回了一聲,然后親了我嘴上一口,香氣撲來,我頓時(shí)就全身僵直了一般。
“咦,這是什么!”嫂子在我的胸口摸到了那塊很難看的玉佩,“啊,怎么回事,這玉佩里怎么有你的進(jìn)影子……”
“啊……”嫂子話沒有說完,便突然尖叫了一聲,似乎遇到了非常驚恐的事,而整個人便失魂了一般,變得怔怔的。
“嫂子,嫂……子!”我喊了兩聲,嫂子沒有應(yīng)我,莫非生我的氣的?
“媳婦,媳婦!”
“……”
我嚇住了,摟著她不知道怎么辦,只知道大聲哭,終于驚動了鄰居,整個村子便很快驚動了,武土根一家人也馬上趕了過來,都是一個村落住,用不了幾分鐘,我家院子便圍滿了人。
“怎么啦,怎么啦,翠花啊,翠花!”
翠花她娘便哭喊了起來,幫她圍好被子,我讓武土根硬拉了下床來,這時(shí)的初秋,夜晚還是有點(diǎn)冷的,我穿著直襠褲和馬褂縮在院子的角落,他就問我弄翠花時(shí),是不是用力太猛了,我說我什么也沒有做啊,他嘆了一口氣,知道我人傻無法交流。
“哎呀,我看翠花是嚇的,一定是見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她眼睛里空洞咯!”這時(shí)李鬼婆喊了起來,李鬼婆是我們村落一個老女人,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最東頭的小樹林邊,干巴的小臉很嚇人的,深凹陷的眼睛很恐怖。
“你說她是撞邪了!”老寨主睜大了眼睜,看了看嫂子發(fā)抖的臉。
“這種情景下肯定是撞上了不干凈的啦,若丟了魂就不好了!”
“你快救下我女兒呀,李神婆!”
李神婆不敢遲疑,立馬便拿出了幾道符來,掐了幾下法指,念了幾句咒語,然后把符燒成灰,用清水給嫂子喝了下去,嫂子便安靜了許多,慢慢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