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然站在窗前,輕輕推開窗戶。有花隨風(fēng)飛落進來,她身上的白紗裙翩動,她攤開手心,一枚花瓣落在她的掌心上,花瓣的顏色美得令人心折,遠遠的,有悠揚的蕭聲傳來,一切顯得那么動人。“恒哥哥,我就知道是你!”清脆的聲音夾著歡快,猜到他的到來似乎是猜到了一件什么大事一樣。站在桃花樹下的蕭恒收起簫來,轉(zhuǎn)身看向窗前的丫頭。窗前的她,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輕輕傾灑在她的身上,空氣中因為熱氣隱隱約約拂起了一層朦朧的細霧,籠罩著整個院子,桃花紛飛,映得窗前的她更是俏麗。只見她一頭如絲緞般的黑發(fā)隨風(fēng)飄拂,一雙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瓏的瓊鼻,粉腮微暈,滴水櫻桃般的朱唇,完美無瑕的瓜子臉,看起來那么輕盈,脫俗清雅。她彎著頭笑吟吟的模樣,膚白如新剝鮮菱,額頭邊有幾根翹起來的頭發(fā),雖然有點亂,可是更增添幾分俏媚。“然兒!”風(fēng)然笑得更開心了,直接爬窗跳下,蹦蹦跳跳地來到了蕭恒的眼前,“恒哥哥,你吹的蕭真好聽?!笔捄惚伙L(fēng)然爬窗的動作給嚇到了,這丫頭,怎么這么跳脫呀,萬一不小心摔下來可怎么辦呀?他趕緊也迎了上去,用手輕輕在她的鼻頭刮了刮,“真是調(diào)皮,下次可不許爬窗了,多危險呀。”風(fēng)然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才不會呢,更何況,不是還有恒哥哥在嗎?”蕭恒笑得很是無奈,“你呀,機靈鬼一個。”“恒哥哥,待我長發(fā)及腰時,你娶我可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呀?”蕭恒挑眉一笑,“是一個美好的意愿,簡單的說,就像是你的爹娘的感情一樣,甜甜蜜蜜?!薄斑@樣呀,我懂了,那么恒哥哥,待我長發(fā)及腰時,你娶我可好?”“當然好,我呀,要我的然兒,永遠都快快樂樂的!”那一年,他許下誓言,要讓他的然兒,快快樂樂的過完這一生。那一年,她六歲,他十一歲?!帮L(fēng)然,你何苦要纏著我,兒時的諾言不過是過家家罷了,你又何必在意!”說完,蕭恒拂袖而去。留下的,是背影的決然和少女的淚水。
風(fēng)然不懂,為何她和恒哥哥如今會成了這模樣。這一刻,他那嫌棄無比的眼神,決絕的背影讓她心如死灰。她最后遵從了父命進宮選秀,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皡⒁娀噬?,皇后娘娘,大學(xué)士府來報,蕭大學(xué)士,歿了……”風(fēng)然不清楚這一刻她的心情是怎樣的復(fù)雜,她雖然死心入宮,可是,畢竟這么多年的情感,怎么可能說一朝放下就放下呢。為何那么突然,怎么一下子,人就沒了呢。風(fēng)然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鳳寧宮,坐在椅子上黯然沉默?!澳锬铮@是我家少爺,托我轉(zhuǎn)交給你的?!薄L(fēng)然接過了信,看完后,手不停的抖,淚水落下,打在紙上,慢慢暈染了上面的字,已模糊不清。宮闈深處,一身住華服的女子手持一張薄紙,笑道:
“恒哥哥,你多穿點衣服,否則得了癆病可怎么辦!”“癆病,癆病……”女子喃喃道,卻又忽然大哭了起來?!吧倒?,你個傻瓜,你以為瞞著我就什么事兒都沒有了嗎?”“不是說好待我長發(fā)及腰時,娶我的嗎?”“你這個騙子,騙的我好苦呀……嗚嗚”“你食言了也就罷了,為何人也走得那么干脆,你不是說過要我一生快快樂樂的嗎?”“我恨過你,也失望過,可是,最后,你走了,我才發(fā)現(xiàn),什么恨,什么失望,我都不在乎了。最后,你的信又讓我那么難過,既然這樣,為何你不一直騙下去,你總是那么自私,總是那么自我,你怎么不問問我,不問問我,愿不愿意陪著你走到最后呢?”“恒哥哥,你在地下一定很冷吧,那么冷,萬一癆病再發(fā)作了怎么辦?不用怕,然兒,這就下去陪你”你說過的,待我長發(fā)及腰時,你要娶我的,這一次,你可不能食言了……“待我長發(fā)及腰時,你娶我可好?”歡快的銀鈴般的笑聲在那桃花開的樹下環(huán)繞,吹著蕭的少年,看著眼前的著白紗裙的少女,微笑應(yīng)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