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靜悄悄的,除了祈禱奶奶能夠多陪萱姐一些時光以外,任何念頭和欲望都被我甩到西伯利亞去了,憂郁就像一道看不見的繩索,緊緊地纏繞在我和萱姐的脖子上。
奶奶撫養(yǎng)孫女長大,可是卻沒有留下多少時間給孫女盡孝心,如果時光能夠停留。??上绻肋h(yuǎn)只是如果。
“夜夜,唱歌給我聽吧。?!?/p>
萱姐努力地微笑著,我實在不忍心面對著充滿了憂郁的目光,所以我只能仰頭看著天花板,只求我的歌聲能讓我的女神暫時忘記奶奶,暫時忘記見一面就少一面的絕望。
“從未失去也不曾讓我擁有,我愛你。。”鬼使神差之下我停了下來,一方面是我實在唱不下去了,另一方面或許是我已經(jīng)把想要說出來的話唱出來了。
“夜夜。。”萱姐才開口,一陣咳嗽聲就從奶奶房里傳了出來,萱姐連忙站了起來,在奶奶床頭站了好一會才走了出來,眉頭一皺,兩行天使的眼淚就滑下了臉頰。
“萱姐。?!蔽沂肿銦o措地傻站著,就連把女神擁抱進(jìn)懷里的勇氣都沒有,她擦了擦眼角后擠出一絲微笑:“我沒事,奶奶一定會好起來的,夜夜你說對吧?!?/p>
“一定會?!蔽液敛华q豫地說:“萱姐,你就放心吧,奶奶吉人自有天相?!闭f實話,我都能感覺到此刻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可是不這么說我還能怎么樣?
一直到初七,我每天都呆在奶奶家,陪著她也陪著我的女神,只是每晚回車場睡覺。隨著老板夫婦的到來,以及一串長長的鞭炮被點燃了,我知道我和女神朝夕相處的時光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奶奶的身體時好時壞,這點從萱姐的眼睛里我都能看出來,每天她到車場的時候,我一眼就能讀出她眼里的開心和憂傷。
剛過完年,車場的生意很冷清,萱姐隔三差五都會帶我出去,我很樂意陪著我的女神,和她分享一切小小的開心,也陪她分擔(dān)一切憂郁與哀傷。
“夜夜,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包廂里回蕩著略帶著憂傷的音樂,不過我的女神卻是微笑著,因為奶奶的身體還行,這幾天老板給保姆加薪了,她整天都會陪著奶奶聊天,所以萱姐很開心。
萱姐開心我就開心,所以我微笑著說:“具體什么打算我也不好說,反正先學(xué)一門手藝起來,這樣我就可以當(dāng)師傅了?!比缓笤谀闵磉叴粢惠呑印?。
我想是這么想,卻沒敢開口說出來,只是萱姐一定知道我要說什么,因為她的目光始終都停留在我的眼睛上,就像我一直在凝視著她一樣。
萱姐的眼神里有點復(fù)雜的東西,直到音樂停了好一會,她才又選了一首帶著淡淡憂傷的歌曲。
車場里的時間很難熬,可是和女神在一起的時間卻過得很快,感覺還呆沒半個小時就已經(jīng)六點了,沒有擁抱,沒有親吻,有的只是離別時彼此眼里清澈見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