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p>
初聽此言,顧煥猛然抬頭,他直視褚玖顏的眼睛,里面毫無波瀾,如同死水,甚至……沒有自己的倒影。
他率先移開視線,眼眸中閃過難堪,看著車窗外的高樓大廈,一陣恍惚。
顧煥張了張嘴,試圖發(fā)出聲音,嗓子卻干澀的厲害,半響,才冒出一句:“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雖是疑問,但更像是信徒祈求神明垂憐無果后的掙扎,是早已注定好了的結(jié)局。
“……”
褚玖顏沒有說話,甚至,干脆的閉上了眼,連看都不想看他。
顧煥呼吸一窒,心臟突然被揪起,整個人難受的厲害,卻又無力發(fā)泄,拳頭突然舉起,離褚玖顏的臉只有零點(diǎn)零五米。
有風(fēng)劃過,她的睫毛顫了顫。
顧煥的拳頭重重的舉起,又無力的垂下,只是砸在了黑色的坐墊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呯——”
坐墊被砸的陷了下來,又很快恢復(fù),彈性極好。顧煥只這樣怔怔的看著,瞬間就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
“東西是死的,”褚玖顏睜開雙眼,一眼就看見了狀態(tài)明顯不對勁的顧煥,她看了看顧煥,又看了看坐墊,淡淡的開口,頓了頓,又道:“心是活的,它會疼?!?/p>
東西是死的,所以恢復(fù)的快,而心是活的,它有血有肉會跳動,會疼??墒悄阋呀?jīng)傷到它了。幾乎是瞬間,顧煥就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真是……說不出的意味深長呢。
顧煥一笑,不似面對媒體的那種春暖花開,卻是帶著嘲諷意味,仿佛被全世界所厭棄了的那種不安后,他的眼眸里閃現(xiàn)出的,是沒有顧忌的放縱。
“如果無法彌補(bǔ),那就徹底毀掉吧。”他說。
?。?!
褚玖顏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把扒掉了那件……他親自披上的西裝外套。
既然你不需要我的憐惜,那么,就準(zhǔn)備面對我的所有黑暗面吧。反正,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了啊,我才,我才不會擔(dān)心你會不會被我嚇到呢。
顧煥強(qiáng)忍心臟的疼痛,對著這個自己恍若珍寶般對待的女人,勾起了一個笑,開口,卻是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我要你?!?/p>
拿著權(quán)杖的撒旦,撕破了一切偽裝,他張開了那雙純黑的翅膀,無情降臨。
“嗚?!卑咨r衫被突然撕碎,褚玖顏驚恐的瞪大了眼,看著面前秒變野獸的男人,發(fā)出慌張的嗚咽。
救命……
男人還在自己的身上為所欲為,褚玖顏撇開臉,手腳并用,她拼命掙扎,淚水劃過臉頰,她無法理解,不過是聊了幾句,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這不是他當(dāng)初說的話嗎?
——在她拋棄所有奔向他時,遭到了他母親的阻止,在她滿懷期待的看著他,盼望他做出那個她希望的抉擇的時候,這個男人,送給她的最后一句話。
轉(zhuǎn)眼間,已過八年。
為什么?為什么又要來找她?
褚玖顏的手腳被男人死死的禁錮住,無法施展,她回想起以前的種種,默然閉眼,淚水劃到下巴時,被重重的擦去。
“別,別哭?!蹦腥松ひ羯硢?,像是在刻意壓制什么,隱約間,他的眼眸中似乎有心疼的情緒溢出,又被隱藏起來。顧煥輕輕的吻上她的臉頰,舔去她臉上的淚水。
心疼?
褚玖顏瞪大了眼,再一看,他的眸子生冷,只有怒火和化不開的情欲,不見絲毫心疼的影子。
她心涼了涼,只當(dāng)那一抹心疼是自己的眼花,順便還在內(nèi)心嘲笑自己:怎么可能?這可是從小到大,一直就無情的出了名的顧家大少爺啊,若是放在古代,那絕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角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會有心疼這種情緒呢?
是啊,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