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雨瀾有些乏力,她又看了眼桌子上的酒杯。
“千小姐,對不住了?!焙芟敕纯顾龑ψ约和巳ヒ路膭幼?,卻是有心無力,但是千小姐?那么她知道自己并非男兒身,又為何退去自己的衣服,難道……
顏依依把兩人的服飾換了后,又為雨瀾換梳了與自己在舞臺上的那發(fā)型,而自己梳了個男式發(fā)型,沒錯她便是要偷龍轉(zhuǎn)鳳。但當(dāng)望床上的雨瀾時她內(nèi)心驚訝道:想不到這千小姐這番衣著竟像是那狐媚子般傾城絕色,但是妖艷卻透露著清純,好讓人捉摸不透。
正當(dāng)要為其蓋上面紗,手腕卻被對方抓的緊緊地,而眼前的人兒也流露出了微怒的眼神,顏依依有些驚訝,怎么可能?服了那藥,若非十二個時辰,怎么醒得來?本想將其打暈,卻未想到這個千小姐竟與她一樣有些武功,顏依依望了一眼夜色,便不和眼前人糾纏,跳出了窗戶。
而雨瀾見顏依依躲窗而逃,卻也猜出了大半原因,她竟忘了呼喚門外的侍衛(wèi)而是自己追了出去,但是那藥效哪能那么快過去,而在一個漆黑簡陋的巷子里跟丟了。她突然有些乏力,怎么回事?剛才明明已經(jīng)沒事的?
“呦!是個美娘子呢!”幾個醉漢有走路還有些顛簸,很是流氓地調(diào)戲語氣。
“真是美娘子呢!”另外幾個人也跟著顛簸地走過來。
她光想著追年依依,卻忘了自己此刻穿得非常淡薄,淡薄得很是暴露。
雨瀾心中默念咒語,卻怎么也使不上靈術(shù),該死!平時只學(xué)理論,想不到要實踐時,卻不起作用。
她盡量抑制緊張,保持平靜。
眼見那四五個市井之徒就要靠近自己,不自覺地后退幾步,而突然,她感到一股溫暖,自己早已落入一個懷抱,夏夜的風(fēng)呼呼的閃過她的耳邊,她抬頭望著頭頂?shù)哪樋?,很陌生,雖不算俊美,卻很剛毅,讓雨瀾漠然聯(lián)系到了邊疆的戰(zhàn)士。他抱著自己施展的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輕功吧。
而留下的醉漢,見眼前艷美如妖的女子突然像是被一陣風(fēng)帶走那般,驚恐道:“妖怪!一定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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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刻鐘后,他們停了下來。
“多謝相救?!庇隇懕嘀x,隨后才想起自己此刻的穿著,有些尷尬,那人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凝神看著自己。雨瀾有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躊躇。她正想說什么,卻被那人突如其來的一掌劈暈了。“你怎么可以擅自主張?”那語氣里有些怒氣,有些責(zé)備。
“主子如今這般,又無帶上丫鬟,不如此,難道看著主子毒發(fā)嗎?”是方才把雨瀾救走有敲暈的那人。
雨瀾假裝繼續(xù)昏迷,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以便逃亡。
“可……可一看這女子就是個狐媚妖子,這衣著怎么看也不像是良家女子。又怎可幫主子解毒”
丫的!你才狐媚妖子,你全家都狐媚妖子!雨瀾閉著眼睛,內(nèi)心憤憤道。不過想想自己現(xiàn)在所穿的衣服,人家會誤會也是難免的,而且這衣裳也本是顏依依所穿。
“不是你說為了主子的安全,不能打草驚蛇的嗎?這時辰,上哪去找可以買的女子?況且主子的毒只有處子才能解?!?/p>
完了!毒?處子?該不是他們家主子中了那啥毒,然后要那個啥才能解毒吧?雨瀾想到這,心撲通地跳著。
“處子?你覺得這人會是處子?”見雨瀾的衣著,是去過青樓的男子都知道,只有那里的姑娘才會穿的如此暴露,不過這女子,卻比他們以往看到的青樓姑娘美上好幾倍。
丫的!你才不是處子!雨瀾雖對處女不處女沒那么看中,聽到那人嫌棄的語氣,便有些氣惱,但是……
這時那兩個男人走進(jìn)雨瀾,“救起”雨瀾的那人,拂開雨瀾的紗袖,手臂上一個深紅細(xì)點。
另外一個人見雨瀾手上的朱砂便燃?xì)饬讼M馈凹热贿@樣,那也只能如此了”,隨后他扛起雨瀾,雨瀾隨想逃跑,可是她摸不清這院子里有多少人,又想著那個“救起”自己的人輕功了得,一個對付可能還是可以,但是人太多的話,自己也無勝算,所以她決定還是暫時靜觀其變。
一股藥味彌漫在鼻尖,很濃厚。
“主子?!笨钢隇懙哪凶拥?。
“辛苦你們了?!?/p>
這聲音很年輕,大概二十歲,而語氣很淡很淡,聽不出任何虛弱,但也聽不出任何情緒。
雨瀾感覺自己被放在軟榻上。
“退下吧……?!?/p>
“但是主子……”
雨瀾聽到那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便出了房門,然后合上房門。
許久未聽到任何動靜,雨瀾念著咒語,掙脫了反綁著自己的繩子,她躡手躡腳地經(jīng)過那床,卻見那男子背靠床頭,頭發(fā)舒適柔軟地散落著,衣服松散,露出性感的鎖骨,那男子此刻已睡著,長長的睫毛落在白皙的皮膚上,也許是中毒,有些虛弱與憔悴。但其實雨瀾哪里知道此刻他的全身其實如千萬只螞蟻那般啃食著自己。這個有著男版林黛玉的氣質(zhì),讓雨瀾看著有些失了神。
“不知姑娘看夠了沒?”那男子依舊閉著雙眼,嘴角卻浮出一絲笑意。
靠!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我勸姑娘還是別跳,你可知,你這一跳會浪費我多少支箭?”
雨瀾背后一陣虛汗。這人明明閉著眼睛,卻能知道我的任何動作,難不成他還有第三只隱形眼睛不成?居然自己逃不出去那么就只能等丁深他們來救自己了,想想覺得好笑,郡主逛青樓被妓女陷害,然后被市井之徒調(diào)戲時被一個路人英雄救美,但那英雄卻為了自家主子又綁架了自己,而這個說是中了毒的人卻一點也不像是中了毒。不過他既然沒中毒,又為何把自己留在此處?
雨瀾乖乖地停在床前,對今日所發(fā)生的感到一陣好笑。隨后轉(zhuǎn)身看向那男子,那男子輕輕掀開薄被,動作優(yōu)雅地穿了鞋子,他不疾不徐地走向雨瀾,松散的衣服隨之流動,空氣里散發(fā)著淡淡的藥味。燭光里,那男子像是鑲了一層金色的輪廓,暖暖的。她竟看的有些失神。待她緩過神來,雨瀾是被他牽著走到床前的,雨瀾猛地摔開手,有些恐懼的道:“你……想……干嘛?”
“姑娘問這話是不是有些晚了?”那男子邪邪一笑,卻很好看。
雨瀾搖了搖頭,什么時候了?自己還在犯花癡?
那男子沒走近雨瀾一步,她便心有余悸地后退一步,直至那男子握著她的手,她想要逃開,卻掙脫不開,她驀然想起靈術(shù),內(nèi)心念著咒語,可誰知對方拂拂衣袖便抵擋了自己的招式,雨瀾有些泄氣,本以為有些幻術(shù)便可自保,卻發(fā)現(xiàn)今日下來,哪一回都是自己處于下風(fēng),是自己太弱?
而男子見她使出天絕這一招時,有些驚訝,她的力度與靈力雖很弱,他卻知,這樣的招式卻不是一般人可以學(xué)的。隨后她手上的環(huán)靈鐲卻解了他的疑惑。并閃出一絲驚訝,但卻還未讓雨瀾撲捉到那抹罕見的訝異便消失了。
她見那男子拿起桌子上的匕首,明晃晃地靠近自己,嘴角還浮起似邪非邪地笑容,淺淺地又有些妖惑,雨瀾心里害怕,這也好似她到這里來第一次感到害怕,只能閉上眼睛任人宰割。
然后,痛處卻比自己想象的要小的多,她只感到指尖有些刺痛,于是睜開雙眼,只見那男子將自己的手懸在一碗濃醇的藥上面,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進(jìn)了那黑漆漆的藥。
處子之血?就是這樣?雨瀾有些啞笑。看來是自己想多了……郡主男裝逛青樓失蹤。
此時發(fā)生還不到一個時辰,慕容瑾,慕容瑜,便得到了這個讓他們有些頭痛的消息。命人封鎖了消息,對外稱尋瑞王之友千兮。
而千兮這個從天而降的人物一瞬間傳遍了整個京都,先是與九里公子比琴技,獲得九里公子的贊賞,且獲得了顏依依京都第一女神,也就是第一名妓的寶貴初夜,而一個時辰后,便傳出他是那戰(zhàn)神瑞王的朋友,而且還動用皇家軍隊去尋找。
當(dāng)然,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這一個時辰前,那個終日面帶銀色面具,仙氣凌然地白衣大國師正在雨瀾漆黑的房間里道:“哦?不在?”隨后雨瀾的一切都沒有逃過他的眼底。
而雨瀾今日竟忘了大國師,并且放了他的鴿子。想必也只有她才敢如此吧?看著眼前的美男子喝著那黑漆漆,味道濃厚的中藥,卻毫無痛苦的神情,雨瀾皺著眉頭,好似喝藥的是她,而不是他。見他放下那空空的晚后她道“那個……既然你也喝完這藥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哦?我可有說放你回家?”他語氣有些狡黠,又有些無賴。
這女子,從一開始便醒著,卻等待最佳時機,偷偷逃走,雖打量著自己,卻也沒因為他的美色了忘了自我,所使靈術(shù)招式并非一般,還有那鐲子……他倒想看看這個冥玄的新徒弟有何本事。而且整個過程亦無像其他女子那般驚恐尖叫。這些,足夠讓他產(chǎn)生好奇。
而門外的侍衛(wèi)見屋內(nèi)并無多大動靜,有些擔(dān)憂,是主子沒醒?還是主子怕那女子聒噪已將她變成了一縷魂魄?而這時,一個侍衛(wèi)跑過來在守門侍衛(wèi)耳邊說了什么,他便敲了敲門;“主子,院外一公里外,有一批御林軍正往我們走來?!?/p>
他看了眼正在深思的雨瀾,她的肌膚白皙通透,就連雙手也如玉般潔凈光滑,許是大戶人家的女子,但當(dāng)自己握著她的手腕是她卻并以為而羞澀,時候也未想她人那般說是他的人。還牽動了御林軍?這女子到底是何人?
而雨瀾心里道:想必是深丁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失蹤,所以來尋自己了。
“這位公子,許是家人發(fā)現(xiàn)小女子失蹤了,便報了官,是否可以讓女子回去了,家人也好不擔(dān)心?”
她的語氣真誠,卻也沒有一絲懇求。見對方并未回應(yīng),那表情沒有答應(yīng),也沒反對,于是她站了起來正準(zhǔn)備打開房門,卻停住了動作,轉(zhuǎn)頭雙眉微皺地看著那男子。
男子看著她微皺地雙眉,隨后玩味地道“姑娘可是因為在下的輕薄而無臉面對家人了?”
嗯?雨瀾有些汗顏,雖說今天穿了暴露點,但是想想前世那些穿著比基尼的模特,她又何曾放在心上?不過在這個看見女子的腳便要負(fù)責(zé)的時代,他這樣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還未等雨瀾反應(yīng)過來,那男子便已將她擁入懷抱,他的懷抱散發(fā)著淡淡的藥味,不像是空氣里的,而像是他與生俱來的。他道:“不知姑娘芳名?家住何處?我也好上去提親?!?/p>
她用力一推,臉上有些霞紅道:“不用了!”
男子見臉紅,態(tài)度堅決惱羞,并無一絲心動,有些好奇地看著她。
她舒了舒口氣,盡量讓平靜地道“我只是想跟公子借一套衣服,我的衣服被人家換走了,這衣服穿著有些別扭。”
而那男子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卻并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失落,隨后微笑著用眼神告訴她,衣服在哪里。雨瀾換完衣服,又重新梳了個發(fā)型后便毫不猶豫地走出房門,而侍衛(wèi)見一個陌生男子穿著自己主子的衣服那般光明正大地走出來,細(xì)看才看出是那個自己扛進(jìn)去的那女子,她雖不算矮小,終究是女子,主子的衣服很是寬松地穿在了她的身上,卻恰好讓人認(rèn)不出她是女子,他有些緊張地看向主子,又有些詫異她穿著主子的衣服,但見主子坐在軟榻上只是微笑地看著那人的背影,并未發(fā)出任何指令,便也無任何動作。走出那府邸,雨瀾借著淡淡的月光看到了“年府”二字。但又有些恍惚,門外沒有侍衛(wèi)守候,冷冷的牌子透露著說不出的詭異。一陣雞皮疙瘩起了,雨瀾在女子中也算是膽子較大的人,本以為自己學(xué)了些靈術(shù)還是能自保了,不過今日看來,自己所學(xué)只不過是皮毛,此刻更是害怕得雙腳有些發(fā)軟,方才在那男子的房里她并未感到有多害怕,當(dāng)走出房間,她便有種在黑暗處隱藏很多人,而且,從偶爾在黑暗中閃出的光亮她就知道那,此刻定有千萬個兵器正指著自己,她很清楚,并不是僅僅是那冰冷的殺氣讓自己恐懼,而是在房里,若不那人讓自己活著,或許那男人已經(jīng)讓自己死過一會了。只是自己走出房后才知道,走出府邸后才知道竟從鬼門關(guān)門前走過一趟。此刻她更是有些顫抖,倘若那些皇軍并不是來尋自己的?自己的玉佩又不在身上,又如何表明身份?又倘若來著并不是皇軍而是另一批人呢?突然她有些害怕起了,她極力邁大步伐,隨后小變成小跑,再后來她奮力奔跑,讓年府越來越遠(yuǎn),又恐懼前面的火炬并非自己人,于是她盡量保持鎮(zhèn)靜與清醒,她猝然停下步伐,左右瞧了遍后躲進(jìn)了旁邊的草叢里。
漆黑的夏夜,她卻無暇欣賞燦爛的星空,她只覺得蟲鳴聲在寂靜的樹叢里極其聒噪,清風(fēng)涼意,她也不知自己的背部是因為方才跑后而濕的還是虛汗。
終于她看到那火把中,打首的馬上正是慕容瑜,而丁深和陸劍在兩旁。她才定下心,走了出來,而丁深道;“是郡主!”
慕容瑜騎著馬停在她面前,下了馬,只見蒼白的容顏下,她焦慮的眼神突然安定了下來,隨后唇邊微微一動微笑道:“不知為何,見到你真好……”
隨后真?zhèn)€便倒在了他的懷里。她那句“見到你真好”說的很輕,但是恰恰卻能被他聽見,而后者心里似乎有根弦在那瞬間被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