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進入白熱化階段。
陸初辰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發(fā)了狠,動起了真格。
一拳下去眼都不眨一下,卻把人揍得飆出一口老血,差點懷疑人生。
有人從身后偷襲,他直接抓住那人胳膊一個過肩摔把人放倒,順帶卸了那條胳膊,然后直起身子面無表情地踩上那人的胸口,狠狠碾壓,一字一句道:“臉,轉(zhuǎn)過來?!?/p>
那人磕掉了一顆牙,剩下那只能動的手捂住半邊腫起的臉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轉(zhuǎn)過頭。
陸初辰不耐煩地加重了腳下的力道:“手拿開?!?/p>
被踩住胸口的人疼得五官都扭曲起來,呲牙咧嘴地說不出求饒的話,只能乖乖照做,憋屈地放下捂臉的手。
其他人看這架勢紛紛猶豫著不敢靠近。
媽的,這是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王嗎?
陸初辰看清那人的臉,動作一頓。
“不是你。”他收回腳,目光掃視全場,逮住一個目標不由分說地扯出來就是一頓狂揍,“…踩我的東西,你也配?”
像是在發(fā)泄著什么怒氣。
嚇得其他人都紛紛傻了眼。
一旁的李旭已經(jīng)徹底淪為花癡:“果然我辰哥打架的時候最帥了,好想嫁啊?!?/p>
陳陽麻木臉:“真搞不懂辰哥打架那么兇殘為什么學校里那群女生還總是不知疲倦的前赴后繼?!?/p>
李旭理所當然道:“辰哥又不打女生,而且除了打架逃課泡吧飆車外,真是哪哪兒都好?!?/p>
陳陽滿臉黑線,有他這么夸人的嗎?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在這個顏即正義的時代。
陸初辰那張臉就足夠讓人趨之若鶩。
觀戰(zhàn)良久的沈言扶了扶金絲眼鏡,越看越不對勁。
再不制止,陸初辰就快挨個把人揍沒氣了。
但他還是冷靜地回想了一遍剛才的情景。
剛才打斗時,他好像看見有什么東西從陸初辰的口袋里掉了出來。
再聯(lián)想某人揍人時都有意無意地避開了掉東西的那個地方,并且還專挑往那兒去的人打。
沈言恍然大悟,向人群中走去,蹲下身子仔細尋找。
“哥們麻煩挪挪腳?!鄙蜓缘ǖ嘏牧伺钠渲幸晃换旎斓耐?,后者受驚地躲開,不明所以。
他撿起地上那張印滿腳印的紙條,打開一看。
原來是張超市的收據(jù)單,上面羅列了一些購買的日常生活用品。
一眼掃到最下面,他驚了一下,這是...一只熊玩偶?
陸初辰那家伙買這玩意兒干嘛?
沒等他多想,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伸到他面前,伴隨那人清冷的嗓音落下。
“東西給我?!?/p>
沈言抬頭,看著眼前這只摘了手套的手,干凈漂亮,骨節(jié)分明,像巧奪天工的藝術(shù)品:“你確定要我把這個臟兮兮的條子放你那干凈的美手上?”你的潔癖呢?被狗吃了嗎?
陸初辰皺眉,略不耐地解釋:“手套上沾了血。東西給我?!?/p>
他又重復(fù)了一遍。
沈言起身遞給他,環(huán)視了一圈倒地爬不起來的人。
心里好奇得不得了,什么東西啊陸初辰這么寶貝,用手接還為它“大開殺戒”,他剛才也瞄了一眼,不就是一單收據(jù)記錄嗎?
沒什么特別的啊,除了那只莫名違和的熊。
他剛想問出口,就見陸初辰面不改色地將其徒手撕了個粉碎,然后隨手一扔,碎片洋洋灑灑飄下。
那人恢復(fù)了一貫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扯了扯唇。
“臟了,眼不見心不煩?!?/p>
陸初辰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上沾染的血跡,嘖了一聲,往吧臺里的洗手池走去,不緊不慢地洗起了手。
他靜靜垂眸,睫毛掃下一片陰影,心緒雜亂。
才見過一面啊,還是遠遠的望一眼,怎么就忘不掉她的樣子了呢。
溫軟的小臉,清澈的眸子,在打架時不停從腦海里浮現(xiàn)。
一想到與她有關(guān)的東西被人肆意踩踏,他就沒由來的一肚子氣,下手也越來越重。
那張收據(jù)單是他與她唯一的聯(lián)系,見證了他曾遇見過她,卻在剛才被他一個沖動給撕掉了。
突然懊悔起來的陸初辰使勁地搓著手,直至搓紅了才肯罷休。
望著被自來水沖刷著的白里透紅的雙手,陸初辰沉默了。
剛才下手果然還是太輕了,氣還沒撒完。
但是這么沖動可真不像他。
他一定是魔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