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在第二日天蒙蒙亮時,才趕到黑風寨,但迎接他們的,卻是被大火烤焦的大地,以及崩潰毀壞的狼窩。
城鎮(zhèn)內(nèi),不少人正在議論著昨夜西邊的那場大火,凌若夕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神態(tài)悠然。
不久后,一名被包袱壓彎了背脊的五六歲大的小孩,正踉踉蹌蹌從客棧外經(jīng)過,肚子應景的咕咕一叫,可憐巴巴地走進客棧,在柜臺前扯著掌柜的衣袖,糯糯地問道:“老板,你有看見小爺?shù)哪镉H嗎?她穿著白色的衣服,身邊還跟了一頭豬,啊不對!是竹意頭?!?/p>
什么一頭豬,豬一頭的?這孩子怎么說話顛三倒四,沒個邏輯?
“咳咳咳?!庇覀?cè)傳來一陣尷尬的咳嗽聲,凌小白干笑兩聲,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呀,竹意頭,娘親呢?她在哪兒?”
竹意頭努力逼迫自己忽略掉方才明顯帶著羞辱性的話語,指了指凌若夕的方向,投給某人一個祝你好運的眼神。
凌小白屁顛屁顛跑了過去,將包袱放在桌上:“娘親,你看這是寶寶奮斗了一整晚,用來孝敬你的東西?!?/p>
凌若夕悠然捧起茶盞,莞爾一笑:“我是不是應該體諒你的一番心意,恩?”
“嘿嘿,不用了,人家只不過是盡了一點孝道,應該的,應該的?!绷栊“准t著一張臉,討好地笑了兩聲,只要娘親別計較他一夜未歸的事,他就阿彌陀佛了。
雖然他很喜歡銀子,但是,如果和自己的小命相比,凌小白果斷選擇后者。
錢沒了還能再找,可要是命沒了,他就徹底完蛋了。
“呵?!绷枞粝淅涞爻读顺蹲旖?,手指驀地揪上凌小白的耳朵。
“嗷嗷嗷,娘親快松手,寶寶好疼啊?!?/p>
凌小白疼得淚眼婆娑,不少正在用餐的女子,紛紛朝凌若夕投去鄙夷的目光,真不知道這女人是如何做娘的,竟對這么可愛的孩子,如此暴力。
“大小姐。”眼看著凌若夕揪著兒子準備上樓,竹意頭擔憂地喚了一聲。
“我要和小白好好聯(lián)系一下感情,明日再上路?!彼^也不回地吩咐道,雙足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凌空飛起,身影飄渺利落。
房門被砰地一聲踹開,沒過多久,某人哀嚎痛苦的聲音,便從房內(nèi)傳出,繞梁不絕。
夜涼如水,凌小白掛著還未干涸的眼淚,趴在床榻上,被褪下的褻褲內(nèi),白花花的臀部好似煮熟的螃蟹,分外緋紅。
凌若夕心疼地坐在床沿,替他上藥,這孩子如果不給個徹骨銘心的教訓,將來還不知道會無法無天到怎樣的地步,居然一個人跟著綁匪跑了,這是五歲大的孩子做得出來的事情嗎?
“咔嚓?!奔毸榈捻懧?,從頭頂上傳來,凌若夕面色一冷,慢條斯理地將藥膏放下,慢吞吞站起身,走到窗沿。
屋外,月色朦朧,整個城鎮(zhèn)陷入了沉睡中。
“跟了我們母子倆一天一夜,還沒看夠嗎?”話音剛落,身影如同鬼魅般迅速消失在屋內(nèi),傾身逼近房頂上的黑衣人,殺意暴漲。
云旭心頭咯噔一下,察覺到來自后方的凌厲攻勢,利落地側(cè)身避開。
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
“這位小姐,我……”他剛要出聲解釋,表明身份,誰料,凌若夕絲毫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殺招盡顯,一招一式直刺他的要害。
云旭只守不攻,沒過多久,已有了氣喘的跡象。
“夠了?!倍弦宦曅瓮坐Q的聲音傳至,凌若夕的身體微微一僵,腦海中竟有了一瞬的嗡鳴。
傳音入密?
能夠只用玄力便逼得她無法再出手,對方的修為,恐怕高出自己不止一階!
凌若夕臉若寒霜,敏銳的感官注意著四周的動靜,黑夜里,只有颶風呼嘯的聲音不斷徘徊著。
在那兒!
抓住那人的方位,凌若夕迅速逼上,身影猶如炮彈從房頂落下,朝著后院那株大樹撲去。
青色的玄氣夾雜著殺意,在空中暴漲,云井辰眉頭一蹙,利落地躲閃開她的雷霆一擊,手腕一翻,體內(nèi)藍階玄力瞬間迸射出來,將人朝一旁的水池扔去。
“嘩啦?!逼届o的池面濺起無數(shù)水珠,波紋斑斑。
“哎呀,本尊似乎太用力了,這位陌生的小姐,你還好嗎?”云井辰戲謔地蹲在地上,看著水池里的女子,故作抱歉地說道,但那雙黑眸,卻是深沉無光。
你還好嗎?
聽著對方毫無歉意的問話,凌若夕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濕答答的水漬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分外狼狽。
“你們是誰?”死水般波瀾不驚的黑眸冰冷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妖孽般精致的容顏,卻難以引起她半分悸動。
云井辰還是頭一次碰上對自己這張完美的容顏無視到底的女子,嘴角邪氣的笑容不禁又加深了幾分:“這位小姐,需要本尊幫你一把嗎?你現(xiàn)在可是,不太方便了呢……”
不懷好意的目光掃過她身上濕漉的衣衫,貼服在身上的衣衫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線條……
他眉眼彎彎,好似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