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我?guī)煾负拓劣觥?/p>
“我不知道你師父,但這亓遇的事,我明白幾分?!逼蜇けе茐友鲱^灌了幾口,接著問他,“你聽阿繡說過顧秦川了吧?”
“他被盟主派去捉亓遇了。”不鳴明白了,老乞丐不想說明師父的身份。
老乞丐像是聽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東西嚯嚯笑起來,差點(diǎn)兒嗆了酒,“什么被派去的,那是他自己要去的!”
當(dāng)時顧秦川力排眾議要把亓遇送進(jìn)魔教里去,等到他踩著亓遇給他送來的情報節(jié)節(jié)高升時,他又想起來了,若是亓遇從魔教回來,將會是同輩里對自己最大的威脅。
你永遠(yuǎn)不能想象,人性能惡到什么程度。
顧秦川把亓遇哄回了御谷,然后圍困在那里,施以極刑。
昔日同門師兄弟,足足二百一十多人,竟無一人向他伸手,看他活活受罪……不過也是,那時候亓遇人人喊打,誰要惹上一身臊呢。
那顧秦川取了亓遇的根骨,又在亓遇身上種下枯靈,便要亓遇每月都嘗一回經(jīng)脈寸斷……如此還不算,他還叫人拔了亓遇的手筋。
如此……形同廢人!
他才好放心,他才好放心?。」?。
笑到后來,老乞丐的眼角竟迸出了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綴在他歲月雕琢的臉龐上,像是閃閃發(fā)亮的珍珠。
不鳴抽氣合眸。
他想起了戚御手腕里那雙粉粉的月牙,當(dāng)時他只猜那是某種印記,萬萬沒想到……竟是以這么慘烈的方式留下來的。
抽筋拔骨。
經(jīng)脈寸斷。
所以他從來沒有見戚御用過劍。
——鐵劍太沉,戚御握不住。
所以每個月都有那么兩天戚御要躲著他。
——枯靈太痛,戚御怕嚇著他。
所以戚御向來愛讀醫(yī)術(shù),手不釋卷。
——戚御還沒有放棄,或許還有一日能重返巔峰……
顧秦川。
你要血債血償。
“阿伯,那顧秦川同我?guī)煛劣鍪鞘裁搓P(guān)系?”如若他們之間沒有什么特別的關(guān)系,不鳴不相信師父會那么容易落進(jìn)圈套。
乞丐笑了兩聲,不太好使的眼睛往角落里斜乜了幾眼,神秘兮兮地對不鳴說,“你附耳過來。”
不鳴不疑有他,溫順地貼了過去。
“顧秦川巧言令色,諾他一生?!?/p>
于不鳴當(dāng)場面色大變,酒不喝了,也不笑了,面色陰沉地可怕。天地一片寂靜,只剩下乞丐嘴里那四個字——
諾他一生。
師父信了他。
那是不是說,師父接受了顧秦川。
“阿伯,他們……一起很久了嗎?”
“哈哈哈,顧狗自然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早在亓遇還未受武林盟主征召之時,亓遇就被他哄得服服帖帖?!?/p>
“顧秦川的演技當(dāng)真無人能及,那時候沒有一個人看出來顧秦川安的什么心,我們……咳,人們只覺得顧秦川對亓遇是真的好?!?/p>
“端茶倒水,噓寒問暖,鞍前馬后,無微不至。聽說亓遇染了風(fēng)寒,顧秦川替他花了黃金萬兩添置補(bǔ)品?!?/p>
“誰能想得到,亓遇剛剛?cè)チ四Ы虄赡?,顧秦川就大搖大擺地迎娶了廬山派掌門的女兒,他的地位水漲船高,升得那是……一日千里?!?/p>
不鳴緊緊捏著酒杯,眉毛間擰出一個大大的疙瘩來。
顧秦川。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