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鐘樓三更響。
“主子,更深露重,早些入睡吧”青衣為金嬋披上大氅,勸他不要這么辛苦。
“金府在外人眼里或許家大業(yè)大,其實內(nèi)里早已外強中干,族人們像蛀蟲一樣腐蝕著家底,金山銀山都得被她們搬空!”金嬋把賬本狠狠地摔在案幾上,頭痛不已的揉著太陽穴。
咚咚咚~
“嬋兒,母親來看你了”左相金儀站在屋外,敲響了自己“女兒”的閨房。
“母親請進!”金嬋放個賬本,理了理衣袍。
“嬋兒,你大姑家太過狷狂,哪有不付出,隨意揮霍的道理!”金儀氣得皺眉毛瞪眼,呼吸不順暢,胸脯波瀾壯闊地上下浮動著。
“母親大人,此事孩兒處理,您無需插手”金嬋冷言冷語道,對母親態(tài)度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嬋兒,你別這樣~”金儀一副可憐巴巴的樣,乞求著“女兒”的原諒。
“那我們就來翻翻舊賬,當年若不是你和小侍攪在一起,父親就不會氣郁,落下病根!”金嬋厲聲吼道,頸脖處青筋暴起。
“可……諾兒也不該騙我呀,我們是結(jié)發(fā)妻夫呀~”金儀憶起了往事,眼睛里閃爍著淚光。
“你與初夜小侍在父親懷孕期間舊情復(fù)燃,祖父也來為難他,只有誕下‘女兒’才能穩(wěn)定地位啊!”金嬋氣得欒心痛,自然就更沒好臉色了。
“是我對不起諾兒,嗚嗚嗚~”金儀憶起了夫郎死前的遺言,難過的她抱頭痛哭了起來。
二十一年前的今天,大雨滂沱地下個不停,就像是老天爺也在哭泣,金府正夫許氏薨在了當晚。
彌留之際,許諾拉住妻主的手,給妻主留下遺言:“其一吾兒金嬋乃男兒身,若你還留著一絲妻夫情傷,你就幫他隱瞞下去;其二,不要將我埋入金家祖墳,我要葬骨青山……”說道此處,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金儀遵從夫郎的遺愿,將他葬在了青山腳下,那年,金嬋還是個娃娃。
照顧金嬋的乳爹羅氏,曾經(jīng)受過許正夫的恩惠。這么多年來,一直待他如同親生,這個男扮女裝的秘密,他對至親都從未提過半句,一直守口如瓶。
羅氏前年病逝,金嬋為他在鄉(xiāng)下舉行了隆重的葬禮,沒讓他親兒子出一分銀子。
“母親,地上涼,你回去睡吧”金嬋平復(fù)了心情,將母親從地上扶了起來。
“好,母親回去睡覺”金儀知道兒子雖然還怨自己,但他仍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北風呼嘯,夜里寒涼。
郁蘭婷睡在自個的破屋子里,扎緊被子,用它罩住頭,冷風還是能過棉絮鉆進來,透骨寒涼。
郁蘭婷透過破敗的窗,對著露出半邊臉的殘月起誓。
她道:我郁蘭婷一定要努力工作,快點發(fā)財致富,住上大房子!
夢想都很美好,現(xiàn)實卻很打擊人。她的畫技不如原主,根本就招攬不到顧客。
如今,她早已饑腸蠕蠕,二天沒揭開過鍋了。
郁蘭婷決定重操舊業(yè),畫春.宮冊。節(jié)操不能當飯吃,活人不能被尿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