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生抿了抿嘴,轉(zhuǎn)頭去看演出,林蕓沫也走下臺階。
那一圈女生的話仍在耳邊回蕩。
林蕓沫一撇嘴,無聊。
然后就到后臺去看表演了。
她答應(yīng)過他,她一定會在后臺看著他們的。
▽
沙河邊,一身粉衣的江瞳正在散步,抬眼間便看見了高熙。
他一身墨綠色的軍衣。
江瞳敢問公子是何人?衣著如此怪異?
高熙見她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一個禮,皺起了眉。
高熙姑娘不必行此大禮,你是在此處拍戲嗎?
江瞳抬眸。
江瞳你怎可如此羞辱我?!
江瞳一甩袖子,怒道。
高熙一愣,仔細打量了一下江瞳,一副古代人的打扮。
高熙并非有意冒犯,請姑娘息怒。
他憑借著自己的讀書經(jīng)歷,答到。
江瞳哼了一聲。
江瞳可否告訴我公子之姓名?
高熙一笑。
高熙高熙。
高熙。
江瞳可是如此寫?
說到,她順手撿起一個樹枝,蹲下去在地上寫了起來。
是顏體,顏真卿的字體。
高熙姑娘可是唐朝人?
江瞳勾唇一笑。
江瞳不錯,我正是如今圣人之女,江采萍之女江瞳。
『歷史上有江采萍,是唐玄宗時期的一大妃嬪,不過沒有女兒,這里純屬虛構(gòu)?!?/p>
高熙姑娘名叫江瞳?
江瞳點頭。
江瞳正是。
江瞳‘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
江瞳‘山際逢羽人,方瞳好容顏?!?。
高熙笑了,他是那種不笑很好看,一笑更好看的男人。
高熙好名字。
江瞳那你的高熙二字我寫的可對?
江瞳高興的問到。
高熙點頭。
高熙對。
“公主?瞳兒公主?你在何處?”
遠遠的傳來奴婢們呼喚的聲音。
江瞳匆匆對高熙說了句。
江瞳等我。
然后就跑了。
“公主殿下可讓奴婢們好找?!?/p>
江瞳我這不好好的嘛,告訴我母妃叫她放心。
江瞳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高熙。
回頭時高熙卻不見了蹤影,江瞳慌了。
江瞳高熙。
江瞳高熙!
江瞳高熙你在何處?
江瞳高熙!
幾聲過后,沙河邊仍是光禿禿的一片。
“公主可是說胡話了?奴婢們來這里時明明只有公主一人?!?/p>
江瞳不是,你們聽我說,真的有人。
江瞳他叫高熙,是個男人。
江瞳高熙。
江瞳高熙你快出來!
江瞳快出來告訴她們我沒有說謊!
江瞳明明剛才還在啊。
她向剛才的地方走去,那里撇著她剛才扔掉的木棍,那上面仍有自己的余溫。
明明只離開了一會,怎么不見了呢?
為什么呢?
你在哪啊,高熙?
那個人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沒了蹤跡。
就連剛才寫的名字也不見了。
江瞳緩緩垂下頭,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日,江瞳再次回到沙河。
果然,高熙就在那里。
她狂跑過去,揪住高熙的領(lǐng)子。
江瞳你昨日為何一聲不吭的走了?
江瞳怒視著他。
高熙笑了。
高熙是你把我丟下的,如今到怪起我來。
江瞳胡說!我明明叫你的名字了!
高熙一愣,輕輕撥開她的手。
高熙你叫我了?
江瞳正是。
高熙我沒有聽見。
江瞳那是你耳朵有問題。
高熙若有所思的搖搖頭。
高熙不是,不是。
高熙江瞳你是唐朝人?
江瞳嗯,我父君可是圣人。
高熙猛然看向江瞳。
高熙我是民國人。
江瞳民國是何?可是我大唐之旁國?
高熙緩緩搖搖頭,一雙桃花眼里滿是慌亂。
高熙是唐朝滅亡后,好久好久之后的一個時期。
江瞳推開他,滿臉通紅。
江瞳胡說!我大唐怎會滅亡!
高熙看著江瞳。
高熙這是真的。
江瞳深吸了幾口氣,望向高熙。
江瞳那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魏旭昊時空交錯沒有聽過嗎,我的小公主?
魏旭昊躺在沙河邊的樹上,吃著果子。
江瞳你是何人?
魏旭昊從樹上跳下來。
魏旭昊在下魏旭昊。
江瞳你知道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魏旭昊挑眉。
魏旭昊當(dāng)然。
江瞳怎么回事?
魏旭昊為什么要告訴你啊,我的小公主。
魏旭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酉時一過,你倆就見不到了。
然后,又是縱身一躍,不見了。
高熙果然,這是時間交錯了。
江瞳嘆了口氣,看向高熙。
江瞳不說這個了。
江瞳高熙,你真是民國人?
高熙嘆了口氣。
高熙真的。
江瞳偏著頭,一笑。
江瞳不管你是何人,你都是高熙。
高熙對,姑娘說的對。
高熙伸手,摸了摸江瞳的頭。
高熙姑娘可知,我是軍人。
江瞳一愣,然后眨了眨眼。
江瞳你既是從軍者,可否給我講講軍中之事。
高熙點頭,撩起自己的長袍坐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
高熙你且坐下,待我細細道來。
許是害怕她聽不懂,高熙說話用的都是文言文。
兩個人就這樣并肩坐著,樹叢間的牽?;ㄩ_滿一朝一夕,就這樣落了。
酉時一到,江瞳身邊的人又不見了,沿河又一次傳來了奴婢們的呼喚,像昨日一樣。
有一天,江瞳像往日一樣,來到河邊,高熙背對著她,佇立在河邊。
江瞳高熙!
高熙聞聲回頭,就看見江瞳朝他奔來,一下?lián)溥M了他的懷里,她笑著看著他。
高熙江瞳,我有事要跟你說。
江瞳乖巧的點點頭。
高熙今日,我就要出征了。
江瞳皺眉。
江瞳今日?出征?
高熙鄭重的點點頭。
高熙等我回來。
高熙緊緊的摟住了她,低頭,在她的額上輕輕吻了一下。
高熙等我。
然后松開了她,面對著她,緩緩倒退去。
臉上帶著笑,然后消失了。
這一去,就是一個月。
那日,江瞳依舊在河邊坐著。突然來了一個男人,江瞳立刻起身。
魏旭昊怎么?以為是你的小郎官啊?
見是魏旭昊,江瞳立刻坐下。
魏旭昊我是來告訴你,你的夫君,已戰(zhàn)死沙場。
江瞳看著他。
江瞳你撒謊。
魏旭昊我沒有。
江瞳你有!
江瞳他說過讓我等他!
江瞳他說過他會回來的!
江瞳你一定是騙我的!
江瞳他是民國人!你怎會知道!
江瞳說著,兩行清淚順臉頰流下,魏旭昊蹲下,輕輕為她拭去淚水。
魏旭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時你自知。
他起身,離開了。
江瞳看著男人的背影漸行漸遠,低下頭,連身邊再次來了個男人也不知道。
“這是我家少爺囑咐我的,他說,若他戰(zhàn)死,便將他埋葬在此。”
江瞳抬頭,匆忙起身,點點頭,看著他講高熙的棺材埋葬在此,然后離開。
那天,她在他的墓前哭的撕心裂肺。
回去時魂不守舍,像個行尸走肉。
半年后,她另嫁他門,卻是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江瞳我嫁與你,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江瞳與愛無關(guān)。
那是她在洞房花燭夜說的。
徐云看向她。
徐云正巧,我也并無此意。
江瞳你娶多少妾與我無關(guān)。
徐云偏過頭。
徐云并無此意。
然后推門而出。
江瞳望向沙河邊,窗前的牽?;ㄩ_開落落,卻早已不是那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