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木青咯咯一笑,反手把半根竹簽又插回頭上,樂道:“就算一根青竹針也夠他受的,這大個兒皮粗肉厚,昏死前居然還能說上一句話,真是邪門。” 葉空自恃武功勝過她許多,仍舊懶洋洋地說:“淘氣。沒看到他是和我一道來的嗎?” 海木青“哎呀”一聲,臉色變了變,又溜進溫水里,貼著葉空的耳朵說:“葉郎,我一著急就什么都忘啦,我錯啦,你罰我好不好?” 海木青一邊說著,一邊用臉頰輕輕磨蹭葉空。那句“你罰我好不好”,任哪個男人聽了都不會忍心再責備她一句的。 可葉空卻皺起了眉頭。 忽然,一個綠衣姑娘從竹林后探頭出來,吞吞吐吐道:“他中了劇毒,須馬上施救,不然……不然,就來不及了?!?葉空一看,原來是剛才唯一跳起躲走的姑娘。此時她穿了一身綠衫,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更顯得水靈可愛。雖然探頭出來,但是眼睛卻不敢看著葉空,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海木青歡呼一聲,從池中跳出,奔到林后,拉了那姑娘出來,一邊走一邊說:“咱們的小神醫(yī)在這兒,我怎么忘了?這下這個大男人可算是有救了?!?雖然被拉著走出來,可那綠衣姑娘還是萬般不情愿地磨蹭著,別說葉空,她連海木青的身子也不敢看,耳朵根子也紅了。 海木青笑得胸前亂顫,道:“這是我們的小神醫(yī)阿阮,臉皮薄得很,都是跟漢人學的臭毛病。” 葉空道:“你自己的毒針,你沒有解藥嗎?”海木青白了他一眼,道:“我今天出門洗澡,可沒帶著。再說,不是壞人,我釘他做什么?既然是壞人,又要什么解藥?” 說罷,她雙手一用力,把阿阮推到池邊,道:“阿阮是我們這兒的療傷圣手,這個臭男人碰見她真是走了運,撿回條命來?!?葉空雙手把長發(fā)捋到腦后,微笑問道:“你叫阿阮?” 阿阮微微抬頭,眼睛卻望向別處,細如蚊鳴地答道:“嗯,我……我……” 海木青打斷了她,朝大關努努嘴,道:“大小姐,別扭扭捏捏啦,再不救,真的來不及啦?!?阿阮咬咬牙,快步走到大關身邊蹲下,從頭上解下一條綠色的絲帶,把他中針的右手縛住,又從懷里掏出一只青田石琢成的小瓶子,在針眼上倒些黃色粉末,手法輕快、熟練,全沒了剛才的膽怯樣子。 葉空看她杏眼桃腮,膚白勝雪,雖然年紀尚小,臉上還有少許稚氣,但是已經出落成了一個十足的美女。 此時,她拔針救人,臉色莊嚴,在一片霧氣繚繞中猶如圣女,又好似觀音。 葉空正看得有趣,海木青伸出手指,一點他額頭,笑道:“你可別看上了我這個小妹子?!?葉空“哦”了一聲,隨口道:“我看她這樣害羞,難道已經有心上人了?” 海木青一只手臂環(huán)繞著葉空的肩膀,媚笑道:“可不是?就是從來不肯讓我們見見?!?阿阮一聽大羞,拿著藥瓶的手也顫抖了,低聲道:“我……我……我沒有……” 海木青笑道:“對,對,你沒有?!庇窒蛉~空道:“她父母是漢人,漢人就是臉皮薄。我們就沒有這許多規(guī)矩,就算自己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了也沒有什么。葉郎,你說我們這里的風俗好不好?”說罷,她又伸另一只手攬住葉空脖子。葉空哈哈一笑,也彎臂把海木青的身子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