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學(xué)校都有些流傳已久的鬼故事,雖然我們幾個都被這個恐怖的傳言嚇得不輕,可是一個多月過去,仍然沒有怪事發(fā)生,關(guān)于貓的一切就漸漸被我們拋到了腦后。
宿舍里叫靳晨的奇怪室友居然跟我在一個班級,他沉默寡言,帶著一種奄奄的死氣。每天總是趴在桌子上蒙頭大睡,但是成績卻出人意料的好,老師也不愛管他,任他自生自滅。
“喂!你是叫楊義嗎?”天氣漸涼,秋霜滿天,在一個晚秋的中午,靳晨在食堂里叫住了我。
“一起住了這么久,你還記不住我的名字?。 彼闫饋?,這似乎是我們的第三次對話。
“嘿嘿,因為我每天都很忙??!”靳晨笑了笑,在食堂里找到個偏僻的角落坐下。
“天天在課堂上也睡,我看整個高三最不忙的就是你!”我一邊吃飯還要一邊拿著電子字典記單詞。
“眼睛所看到的,可不一定就是真的!”靳晨駭笑了一下,一把奪走我的電子字典,“喂,你認(rèn)真點,我今天可來要找你們幫忙的。”
我抬起頭看他,不明所以。
“那個東西最近可能就要行動了,”他望著窗外染滿紅霜的山景,緩緩地說,“我每晚都能感覺到它窺視的目光,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一起把它干掉!”
“干、干掉?”我有些結(jié)巴,這個詞聽著怎么有點嚇人,“你、你想干掉什么?”
“就是每晚蹲在窗外的東西啊!難道你不知道?”
我迷茫地?fù)u了搖頭。
“一進(jìn)這個宿舍我就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所以才回家躲了幾天!”他訝異的望著我,似乎對我的遲鈍十分吃驚,“還有地上那個圓圈,我越看越覺得是某種咒符!”
“你、你到底想說什么?”他的話在我聽來不啻于天書奇談。
“總之你們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如果不信的話,記得今夜12點起床看看窗外!”他并不回答,撂下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走。
不知為什么,雖然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當(dāng)晚我還是訂了鬧鐘。
“滴滴——,滴滴——”不知過了多久,聒噪的聲音準(zhǔn)時響起,我立刻在睡眠中被喚醒,猛地睜開了雙眼。
秋涼如水,夜色如墨,安靜中偷著幾許壓抑。
我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下來,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拉開了窗簾。
哪知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立刻將我嚇了一跳。
只見在如濃墨般深沉的黑暗中,正有一雙透著熒光的綠色眼睛,幽幽地浮在半空中,窺視著我的方向。
我登時被嚇得后退一步,只覺喉嚨中像是塞了團(tuán)棉花,連叫都叫不出。
與此同時,窗外的那雙眼睛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存在,突然動了一下,接著一個轉(zhuǎn)身,敏捷地從窗臺上跳了下去。
“這是什么?”
我驚魂未定,黑暗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又嚇得我一個激靈。
“別怕,是我!”瘦子拿著一只電筒,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
“好、好像是貓……”我全身冷汗,就像剛被從水里撈上來一樣,連舌根都不住顫抖。
“而且看起來是只黑貓!”瘦子朝樓下張望了一下,“這么高它也能爬上來,可真是厲害?!?/p>
窗外的涼風(fēng)吹去身上的虛汗,我跟瘦子說了幾句話,就又窩回床上。
在夜色中,隱約可見靳晨蜷縮在自己的床鋪上,一動不動,活像個會呼吸的死人,仿佛對方才發(fā)生的事沒有絲毫察覺。
奇怪的室友。
地面上紅色的圓圈。
夜半時分偷窺的黑貓。
種種怪事糾纏在我的腦際,變成一團(tuán)沒有頭緒的亂麻,讓我輾轉(zhuǎn)反側(cè),久久不能入睡。
冥冥之中,窗外隱約正有一雙綠瑩瑩的眼,透過漆黑的夜色,窺視著我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