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城夏夜蟬聲無肆,與悶熱的天氣一起攪擾著人。
寧詞坐了一天的飛機,滿身疲憊,這會兒正躺在露臺的搖椅上聽昆曲,她穿著亞麻色長裙,眼睛閉著。
她手指趣味的敲著躺椅,對曲兒頗有沉迷之意。寧詞喜歡聽昆曲,其中最喜歡的曲兒就是湯顯祖的《牡丹亭》,這愛好老年人偏多,年輕人少見的很。
不僅如此,她還習慣收聽新聞聯(lián)播,不過不是晚上聽,她喜歡白天邊吃早餐邊聽新聞。
這習慣是她十歲時開始的,原本聽新聞只是想隔絕其他聲音,但時間久了她也就習慣早上聽新聞了。
手機鈴聲從臥室傳出來,寧詞沒有著急去拿,等著這一節(jié)放完,她才關了音箱去臥室拿手機。
“喂,”清眸流轉,她走到床頭從桌上端起杯水,
“在家是嗎?”聲音是個女人的,聽起來大約有三四十歲,很淡靜沒有什么起伏。
寧詞慢慢將含在口中的水咽下,放下了杯子才用鼻音應了一聲。
“學校資料和你的其他信息我已經(jīng)發(fā)你郵箱了,注意查收?!迸擞幸宦暭毼⒌膰@氣聲。
寧詞沒有回答,等著女人的下一文,大約靜了有三秒,她才對著電話說了句“掛了”,說完就掛了電話放下手機,
走到客廳的行李箱前,拿出自己的睡衣去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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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可要上學啊哥,還玩通宵?”江天昊脖子上掛著副耳機,身子略向旁邊那個男生傾,
“宋哥還怕上學不成?你這話問的?!痹拵еσ猓墙礻缓竺婺桥_機子坐的男生說的,說完還瞥了一眼宋元一。
“你見過宋哥逃周一的課?咱宋哥可有規(guī)矩啊,只逃周五。”江天昊手指一邊忙活著打鍵盤,一邊忙著搭腔。
“走了?!边@話就是宋元一發(fā)出的,帶著點沙啞。他放下耳機,站起身子轉身拿著個背包就走。
“誒等等我!”江天昊急著退了賬號,放下耳機起身跟上宋元一走出網(wǎng)吧。
“這都幾點了?”江天昊說著手從包里掏手機,“嘖這也才十點,哥你急什么?!彼执钤谒卧患缟希移ばδ樀目粗卧?。
“著急回家補覺。”宋元一放下江天昊搭在他身上的手,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丟下江天昊就走了。
“說走就走,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金屋藏嬌呢。”看著宋元一走了的方向,江天昊頗為無語地呵了聲。
幾十分鐘后,出租車停在清韻樂小區(qū)門口,宋元一從里面出來走進小區(qū)。
宋元一一個人住在清韻樂這邊,他父母一般都在南岳小區(qū)。為了他上學方便,他爸媽買了套房子在清韻樂。他住的樓層不高,就在六樓。一般他都選擇走樓梯,也就耗費一點時間,不多。
走到第五層他就聽見了一些聲音,像是有人在哭。聲不大,
到第六層就看見一個小姑娘坐在樓梯上,頭埋在膝蓋上,小聲哭著。
宋元一有點尷尬,畢竟撞見別人傷心還是不太好。本想悄悄地路過小姑娘當作沒看見,但是看見小姑娘一只拖鞋掉在下面層階梯,一只腳就踏在水泥地上,還沾了點灰,宋元一就停下身子,將拖鞋悄悄放在小姑娘身邊才走了。
宋元一走后,寧詞才抬起頭來,看了看剛才那人走的方向,沒有人,穿上拖鞋,擦干臉上的淚,站起身子扶著樓梯扶手,一瘸一拐地上樓。
十五分鐘前,美國的醫(yī)院醫(yī)生打電話給寧詞,說是寧遠突然休克,情況危險。寧詞聽后著急放下擦頭發(fā)的毛巾,拿著鑰匙急急忙忙就去等電梯,電梯許久不上來。寧詞急了,就去樓梯,下樓梯時,許是因為心慌,寧詞動作有些著急,一時間摔了下去。
身子沒摔出傷口,但有些地方已經(jīng)青了,腳也摔得有些疼,
又打通電話給在美國的姜醫(yī)生,麻煩她注意自己父親的病情,有任何事隨時告訴她。
控制不住心底的害怕,還是埋頭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