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靜悄悄的，只有輪胎劃過地面的聲音，和車外呼嘯的風聲。胖女人驚恐地看著我，或許她明白為什么會三番兩次遇上我了：“這不可能。。絕不可能。?！?/p>

“再兩分鐘左右就到了?！蔽宜妓髦趺刺咚荒_，雖然她很讓我討厭，可是我卻很想要她的靈魂：“你欠人家很多錢嗎？”我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說道：“我可以幫你算算你一共值多少錢。”

“你什么意思。?！迸峙算躲兜乜粗?，忽然又換上了一副驚恐的表情：“你想害死我是吧？我告訴你，我最多就只賣掉一個腎?！?/p>

“一個腎五萬?！蔽业卣f：“不用討價還價，那沒用的，相信我。”往往越怕死的人到了絕望的時候會崩潰得越厲害，所以我打算刺激她一下，讓她完全死心了我就有機會。

“五萬我拿來干嘛啊。?！迸峙艘呀?jīng)完全變了個人，她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五萬可以好好過一個圣誕節(jié)?！蔽蚁肫鹆四莻€賣腎買手機追女孩子的大男孩，而且我相信我說的話一定會有殺傷力：“馬上就到了?！蔽业卣f：“沒關系，你盡管考慮，等你想好了再打給我?！?/p>

我摸起一張名片遞給胖女人，她卻沒接過去，依舊茫然地看著我：“圣誕節(jié)。。然后呢。?！?/p>

“然后就是你的事情了?！蔽揖従彶认聞x車后看著胖女人的眼睛淡淡地說：“到了，二十二塊謝謝，當然你可以不付錢，反正我老板會幫你付的?！?/p>

車里靜悄悄的，胖女人無力地抬起手，似乎要說些什么卻說不出來，我毫不猶豫地按下計價器：“一分鐘一塊錢?！?/p>

“你。。”胖女人絕望了，她的嘴角微微抽搐著，拿起名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很明顯她什么都不想賣，可是她不賣的話又沒錢。

這就是一個死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就像車外寒冷的風似的一去不復返。胖女人似乎很害怕，因為我能感覺到她在發(fā)抖，話又說回來，任何人想到要和自己的某一器官說再見，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冷意從腰間爬向頭頂。

“那我就先賣一個腎吧。?！迸说哪樤趹K白的路燈下已經(jīng)完全沒有血色了，就像凌晨四點的天空：“會很疼嗎。?！彼难凵窭锍嗣Ｈ灰酝猓€有些我看不懂的東西。

“一點都不疼?！蔽液鋈婚g很想笑，可惜笑不出來，按停了計價器之后我淡淡地說：“我會把契約內(nèi)容給你詳細說一遍，你認真聽完只需要點頭就可以了，明白了嗎？”

“契約？”胖女人愣了愣：“要簽字嗎？”

“不用?！蔽业卣f：“你認真聽好，我給你五萬，然后你的一個腎就是我的了。如果同意你就點頭，契約即刻生效，不過你現(xiàn)在回頭還來的及，一旦點頭了你的那個腎從此就是擺設了，你有一分鐘時間考慮，如果你沒有點頭我就當你放棄了，開始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