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么樣?”大男孩雙眼露出兇光:“剩下的這些我都不能賣,可是我現(xiàn)在很需要錢!”
“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看了一眼計價器冷冷地說:“我也很需要錢,可是嘴巴說有用嗎?”
“那你告訴我!”大男孩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我媽最后到底賣了什么?她現(xiàn)在手里還有多少錢?”
一陣?yán)湟夂鋈痪瓦@么平白無故地在車子里蔓延開,溫度似乎比車外還要更低些。我緊了緊外套領(lǐng)子,順便在思索著要用什么辦法讓他把靈魂賣了,可惜這個問題難度太大了,畢竟連母親都打算下手的人,怎么可能會出賣自己的所有呢。。
“送我回去!”大男孩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慘白的路燈下,在寒風(fēng)中疾馳的出租車?yán)镒鴥蓚€撒旦,幾乎同樣的情形發(fā)生在同樣的一對母子身上,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我不愿去想,也懶得去想,畢竟路在每個人的腳下,難道不是嗎?
看著大步流星的身影消失在老舊的小房子里,我看了一眼漆黑如墨的夜空忍不住嘆了口氣:“難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愛是很軟的,如同冬日里柔軟的陽光般輕柔;恨是很硬的,就像雪夜里刺骨的冷風(fēng)般冷硬。。這一刻,我真的感覺很疲憊。。
“小伙子,干嘛這么悶悶不樂的?”副座上的老大爺笑瞇瞇地看著我,他才上車就給我遞了一根煙:“快過年了,有什么不高興的事都丟到一旁去吧?!?/p>
“謝謝,我不會。”我淡淡地說:“沒什么不開心的?!?/p>
老大爺看起來七十左右了,不過身體還挺硬朗,只是這樣年紀(jì)的客人讓我有點緊張,畢竟他們經(jīng)歷了太多的風(fēng)雨,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至于生死。。
人從一出生開始,不就是在等死嗎?
“你需要錢是吧?”我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看了一眼衣著樸素的老大爺?shù)卣f:“我可以馬上幫你達(dá)成心愿,但是你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p>
其實我并不覺得這樣的一個古稀老人對金錢還會有什么欲望,只是每個上車的客人都是我的潛在顧客,我不得不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尋找著那萬分之一的希望,畢竟沒有努力就不會有一絲希望。。
“看來傳說是真的?!崩洗鬆斝Σ[瞇地看了我一眼,又摸出打火機(jī)自顧自地點上了煙:“我今年已經(jīng)七十一了,一個腎也能賣五萬塊錢嗎?”
“是。”對于慕名而來的客人,我相對會比較客氣些,畢竟我也需要口碑,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能夠坐上我的車,我相信絕對用不了一個禮拜我就能收購到足夠的靈魂。
“那好,就這么定了!”老大爺吸了一口煙后悠然自得地看著我:“小伙子,我很快就能達(dá)成我的心愿了?!?/p>
“是嗎?!蔽铱戳艘谎鄯垂忡R,緩緩踩下剎車,同時也安慰了下自己,這個客人是不可能把靈魂賣掉的,畢竟他的心愿只需要五萬塊就能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