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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清晨。
薄霧籠著林中的屋落,使得那一片青煙籠罩的林子多了幾分松散。
青鳥提著手中的鋤頭,將最后一顆竹子種子用泥土填平后,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往屋落的方向走去。身子疼得厲害,一時(shí)間,青鳥竟覺得身旁的蘭花是她出現(xiàn)的幻覺。一種頭暈?zāi)垦5母杏X涌上心頭。腦中竟全是江寧白溫柔的笑靦。
真的是……有種陌生的感覺。
青鳥迷迷糊糊回到屋落前。
門外立了個(gè)人,筆直的身子,月白的袍子,潑墨般的長發(fā)。抿著薄薄的唇,死死地盯著她。
他身邊,站著的女人梳著高高的發(fā)鬢,一席深藍(lán)長裙,宛如天上的仙子。
她頓時(shí)清醒了。
青鳥江公子……蘭芷姐姐……
江寧白盯得她要發(fā)毛,許久后才道:
江寧白林十一,你是去做賊去了嗎?
青鳥不明白他的意思,愣了一會道:
青鳥沒有啊。
江寧白目光落在青鳥發(fā)灰的裙擺上,眉頭一皺:
江寧白做賊被人家狗咬了?
青鳥氣不過,從鼻子中悶哼一聲,徑直從江寧白身邊走過。
薛蘭芷發(fā)話道:
薛蘭芷十一姑娘莫?dú)?,阿寧他本就不是什么會說話的人。還沒吃早茶吧?跟我去那邊吃些。
青鳥跟在薛蘭芷身后,路過江寧白時(shí),沖他狠狠吐了吐舌頭。
然而江寧白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隨后將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的南園中,眉頭輕輕挑了挑。
望著青衣與藍(lán)衣少女的身影,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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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青鳥隨薛蘭芷來到亭子前,瞧見桌子上擺著的只有幾碟她最喜歡吃的糖糕,便曉得了薛蘭芷叫她來此的目的不止如此。
毫不客氣地坐下,捏起軟軟的糖糕狠狠咬下一口,嗯……是她喜歡的味道。
薛蘭芷輕輕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開口道:
薛蘭芷我佩服十一姑娘的毅力。
青鳥挑眉。
這意思不就是佩服她的臉皮嗎?
青鳥蘭芷姐姐有話請講。
薛蘭芷笑了,是極有教養(yǎng)的微笑。
薛蘭芷上一次我與姑娘這樣講話,是半月前了吧。
青鳥嗯。
青鳥抬起頭,望著面龐白靜的薛蘭芷。
薛蘭芷上次我與姑娘講的,姑娘可還記得?
青鳥蘭芷姐姐是在嘲笑妹妹不曉得幾個(gè)字?但這記性,卻還是好的。
薛蘭芷阿寧他……很擔(dān)心你。
薛蘭芷你也看出來了。
擔(dān)心她?怕不是讓她滾的越遠(yuǎn)越好呢!
青鳥原諒妹妹笨,誠是沒看出來江公子對妹妹有少許關(guān)心。
薛蘭芷噗嗤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齒。
氣氛頓時(shí)明快了起來。
薛蘭芷十一姑娘果真如阿寧說的那樣單純可愛。
青鳥一口糖糕噎在嗓子里,咳漱了幾聲。
青鳥他還講我什么了?
薛蘭芷他說你單純可愛,還講姑娘……
薛蘭芷掩嘴笑了起來。
青鳥還講什么?蘭芷姐姐你可別笑。
薛蘭芷小聲道:
薛蘭芷還說姑娘……鍥而不舍……
青鳥氣得一口糖糕嗆出來。
她并不知道江寧白會說出這樣的話。
吃驚……是有一點(diǎn)……但更多的應(yīng)該是……氣憤……
青鳥「不自然笑笑」江公子真這么叫十一的?
薛蘭芷笑笑,轉(zhuǎn)移了話題。
薛蘭芷姑娘可知道,我與阿寧的婚事提前了?
青鳥頓住了,只覺得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住了,疼得難受。
青鳥「艱澀」是……初幾?
薛蘭芷初九。
青鳥淡淡一笑,眸中落入了紛飛的桃花,似是江寧白極為清雋的挑唇。
薛蘭芷到時(shí)候姑娘可以來喝杯喜酒。
青鳥好。
恍惚間,那桃樹,瀉了一地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