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竟加了這味藥!”安生一時有些慌起來。謹(jǐn)言聽著也被驚到了:“姐姐,這其中可有什么不妥?”安生略緩了緩,心知此時不能亂了陣腳,再開口時嗓子干澀:“這其中加了一味五味子?!薄斑@一味五味子可有不妥?難不成是毒藥?”安生不置可否:“要說毒藥也算不上,只是略有毒性,這張原是好藥方,加不加山楂是差不離的,可是卻被加了多余的山楂,也沒有起到中和藥性的作用,明顯是有人想用山楂去遮五味子的酸味,這一味藥,短期問題不大,但長期服用會發(fā)熱,頭痛,口干舌燥,乏力,有異味感,嘔吐,惡心,蕁麻疹,長期下去,會損了元氣。這每天的藥中是不是越發(fā)酸起來了?每日中的藥量也在一點點增加,看來那人是越發(fā)大膽起來了。幸好你剛剛懷的時候喝了一些我從嶺南帶過來的安穩(wěn)藥用了一些寧胎香,胎像穩(wěn)固,又來宮中養(yǎng)了一個月,在潛邸也養(yǎng)了一陣子,底子打得好,但是只怕若再吃一個月,便會胃氣上揚,嚴(yán)重的會皇子不保啊。你自十二月遇喜,二月份便是三個月,如今也不過四月有余,還好日日的桃花粥也緩了這一發(fā)作。大醫(yī)還勸你喝蜂蜜茶,蜂蜜雖好,也不克這藥性,還與五味子相和,可若總在剛剛服用好后喝蜂蜜,不光藥性沒了,只怕對你的胃氣上揚也有加快的作用啊?!敝?jǐn)言一時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好半晌才緩過神來:“這藥方,倫穗也看過,可……”安生點了點頭:“這一味五味子也不算常用藥,也算是寒門藥材了。倫穗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只是小時候在嶺南時,因為肺病,父親便求了這味藥,當(dāng)時便聽說這個五味子是全補但是總有些毒……”安生的聲音戛然而止,回頭便對霖御吩咐:“如今已然春天了,去看看四季院中蘆薈花開了沒有,去采了過來,再去曬房中取些去年秋天收的番紅花來。”霖御應(yīng)了一聲,安生寬慰地?fù)崦?jǐn)言的手,“我去取了解毒的蘆薈來,可是蘆薈過于寒涼,便用番紅花和了藥性,過會兒霖御煎好藥,你回去便喝一些?!敝?jǐn)言這時也緩過來神,眼淚順著臉頰劃了下來:“姐姐,我好怕?!卑采е?jǐn)言,撫著謹(jǐn)言的背,也在一聲聲啜泣:“本宮,必不饒那個人。”謹(jǐn)言直起了身子,眼角依舊通紅:“這件事要和尊帝說嘛?”安生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滴,思量了片刻,還是道:“這件事我們不能自己去說。還要乘這件事試試歡才人的能力?!毕肓讼?,“我還是托父親再替我們找一個懂醫(yī)術(shù)的人進(jìn)宮。你莫慌,如今這毒也不過浮于表面,皇子無恙?!敝?jǐn)言從淚眼中勉強笑了笑,“她們便要如此。那么咱們也不能示弱。”安生點了點頭,眼神微冷:“后宮是時候再添新人了,也是時候該立規(guī)矩了。本宮以前不過想安穩(wěn)度日,一切規(guī)矩由尊后去定便罷了,唯一心愿是想和你在這清榮宮中欣賞四季之花,享用你最喜歡的黃金糕和我最喜歡的牛乳糕。可是沒想到她們便用了這種本事,逼著我們?nèi)ザ贰=K有一天,本宮……”說著便收了話頭,扭頭握住了謹(jǐn)言的手,謹(jǐn)言手中一暖,卻感覺從安生身上露出來的一絲寒意?!叭缃窨煲脑铝?,仔細(xì)算來,剛剛?cè)雽m你就是懷胎三月,那么八月就快生了,我會囑咐尚衣局做些皇子的衣服,莫憂……”
“尊帝?!闭亲鸷箨H康的沙軟的聲音。坤和宮中陽光撒在了地衣上,尊帝放下了手中的書,看著闔康。“有一件事,嬪妾斗膽問一句。”得到了尊帝的同意,闔康笑道:“斗膽問一問,前朝的最近可還安穩(wěn)?”尊帝皺了皺眉,“卻還安穩(wěn),尊后,后宮不可干政啊?!标H康一驚,還是就勢跪下了?!皨彐纺懬蠡噬弦粋€恩典,前朝的兵部總麾歐陽令之女歐陽緲和歸順我豐朝的北方北楓族首領(lǐng)任坤寮之女任淑在太后膝下養(yǎng)了幾年了,倒也是該到了出嫁的年紀(jì)了。 不知……”“那依尊后所言,尊太后什么意思?”“尊太后意思讓尊帝自行決定,只是兩人畢竟是尊太后自己帶大的,又是入了尊太后溫氏一族的族譜的養(yǎng)女,希望不要離得太遠(yuǎn)……”尊帝已經(jīng)清楚了自己的母親的意圖,一方面為了幫自己鞏固外國局勢,又為了能替尊太后說話……當(dāng)下,索性一笑,自己又沒有什么吃虧的,就點了點頭,“還要請尊太后再為這兩位妹妹多考慮,某必會盡力順著母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