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魔君殿。
一男子躺在床榻之上,背朝外,血色長發(fā)飛揚。
“義父,”軒轅離落走進來,沖他拜了一拜。
“離落,找到了嗎?”
“昨晚便找到了,今晚她也去了醉紅樓,我在窗外觀察到的?!?/p>
那男子回身,銀灰色月牙形面具格外顯眼,極深的冰藍色瞳眸,透過面具,沒有凜冽之氣。
“為何不將她帶來?”
“她身邊有冰凰神尊,我認為您并不想與他為敵。”
“冰凰神尊?他不是楚國小公主的師父?怎么與薛碧水有聯(lián)系?”軒轅離歌支起身子,動作有些遲緩。
軒轅離落趕快上前將軒轅離歌扶穩(wěn),“小心?!?/p>
“咳……咳咳,”軒轅離歌虛弱地咳嗽兩聲,看著軒轅離落。
“我是聽他們對話才知道,薛碧水是楚淮桑的易容后的身份,她們是同一人?!?/p>
“把你知道的,都講給我聽,”軒轅離歌略帶頹廢的雙眼有了一絲光,他的手伸向桌子上的杯子,杯子自動飛到了他的手上,里面是艷紅的血液。
軒轅離歌喝了一口,便放在了床下。
“您可能不知道,楚淮桑前幾日與秦國的四王爺聯(lián)姻了,她從醉紅樓出去時我跟了上去,她救了一只蝴蝶才回家?!?/p>
“像裴央,善心泛濫,即使有時候高傲的要命,”軒轅離歌道。
軒轅離落繼續(xù)說:“她家院落中養(yǎng)了好多神獸,她自己可能并不知道,有吉良,窮奇,絕地,她與秦鄢床榻之下還有一只剛出生的小龍,”說著說著,一向冷漠無情的他都禁不住笑了一下。
“呵,寵物真是不少,一聽便是赫連旒疏送她的?!?/p>
“她給蝴蝶吃了冰鳳凰后便解衣躺下了,我便回來向您通報了?!?/p>
“她與秦鄢睡在一起?”軒轅離歌突然問,臉色又變得不好起來。
“他們結婚了,”軒轅離落提醒道。
“人類短短幾十年壽命給不了她幸福,”軒轅離歌嘆道,“所以你一定盡早將她帶過來?!?/p>
“我……前天看見赫連旒疏吻了她,”軒轅離落道,嫣紅的唇向上劃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
“赫連旒疏若是知道她的身份是半魔半神,我不敢確保他會不會放過桑桑,桑桑正常情況下以是神身,但在暴怒或者殺戮時就會顯現(xiàn)魔的特性,你保護她點,不讓她暴露?!?/p>
“她那么強,不會暴露?!?/p>
“正因為強,才會暴露啊……”軒轅離歌感覺身子不適起來,他又躺了下去,“你有辦法將她帶到我身邊嗎?”
“有,明日他哥哥楚泗良大婚,她問過赫連旒疏,赫連旒疏表明態(tài)度不會去,我想抓住時機,帶她見您?!?/p>
“赫連旒疏說的不要全信,你小心行事,”軒轅離歌閉上眼。
軒轅離落說了聲“是”,便出去了。
軒轅離歌又睜開眼,打開掛在脖子上的懷表,對著里面的女人輕輕說:
“裴央,我們的女兒沒死,我找到她了?!?/p>
秦鄢醒得很早,天蒙蒙亮便睜開眼,輕手輕腳地拿走楚淮桑摟在他腰上了手臂,他回頭吻了吻她熟睡的臉頰,下床去了浴室。
楚淮桑聽見他離開,便睜開眼,穿上鞋,披頭散發(fā)地去了桌子旁。
蝴蝶還在桌子上,它仍然傷得不輕,但總歸是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已經(jīng)可以慢慢移動了,翅膀仍然搖搖欲墜,不過以后會長合。
“快些好起來吧,”楚淮桑說。
她把手指放到蝴蝶觸角處,碰了碰。
蝴蝶非常緩慢地向她的手指移動。
楚淮桑手指不動了,她靜靜觀察著。
最后,蝴蝶攀上了她的手指。
楚淮桑把手抬起來,蝴蝶死死勾住以防掉落下去。
“你要吃菜嗎?”楚淮桑問。
蝴蝶沒有反應,依舊牢牢地在她手上待著。
楚淮桑自嘲地笑了笑,她對一只蝴蝶說什么話,它又聽不懂,她一定是和赫連旒疏給她的寵物們打交道太多了,才以為所有動物都有靈性。
它僅僅是一個空有其表的蝴蝶。
她捧著蝴蝶,躍出房間,把它放在了后院的生長旺盛的白菜上,它餓時可以啃白菜葉,這里又沒有它的天敵,它恢復了,她便放了它。
聽見屋里昭兒打哈欠的聲音和秦鄢出浴的水聲,楚淮桑最后看了一眼蝴蝶,便飛快回了屋。
她給昭兒使了個眼色,昭兒剛露出的半個頭一下子就縮回去,楚淮桑坐在床上,裝成一副剛起床的模樣。
“起了?”秦鄢披著浴袍走出來,頭上還滴著水。
“夫君起的好早,怎么不叫我?”楚淮桑瞇著眼,沖他笑,笑里帶著困倦。
“見你睡得香,不忍叫醒你,”秦鄢走過去拍拍她的頭,“我抱你去洗澡?”
楚淮桑內心一陣糾結,她搖頭,滿面嬌羞。
“昨天又不是沒有過,”秦鄢抱起她,向浴室走去。
楚淮桑沒辦法,也不知道昨日在秦鄢的記憶里他們做了多少天理難容的事情,原來還一起沐浴過了。
秦鄢給她放了水,親親她的額頭便離開了,楚淮桑泡在木桶里時秦鄢來了一次,幫她拿了一件衣服,之后便沒有進來。
楚淮桑舒了一口氣。
她洗好便穿著秦鄢拿來的衣服出門,秦鄢給她拿了淡紅色的薄紗裙,那鮮艷的顏色讓她無比耀眼,又不會在婚禮之中喧賓奪主,喧賓奪主的,不是她的裙子,而是她的美貌。
秦鄢主動拿著木梳為她梳頭,動作很輕,生怕她會疼。
楚淮桑看向銀鏡中的秦鄢:“鄢,沉碧和簪纓呢?她們昨日沒有同你一起來?”
“她們來了,與其他宮女住在一起,你想要她們住在這?若是如此,我便安排一間房給她們住?!?/p>
“她們在那里不會受欺負吧?”
“不會,你的宮女,我特意關照過的,”秦鄢湊過去捏捏她的臉。
楚淮桑捉住了他作惡的手,拍到一邊。
秦鄢繼續(xù)為她梳頭。
“她們就住在那吧,我想單獨和你在一起,”楚淮桑道,若是沉碧簪纓來了,那昭兒便不自由了,她與秦鄢同進同出倒是給昭兒許多外出活動的機會。
梳完頭,楚淮桑自己盤頭發(fā),秦鄢就在她的梳妝臺上為她挑選首飾,楚淮桑只需一一戴上,省了不少時間。
“你哥大婚,將沉碧簪纓也帶上吧,不然別人看著不是很好,”他們府上沒有宮女,若是出門也不帶宮女,會被嘲笑。
楚淮桑點點頭。
秦鄢出去吩咐馬車時,楚淮桑悄悄拿了一些睡藻,放進自己的香囊里。
聽到有說笑聲,楚淮桑知道,沉碧和簪纓過來了,她又聽見馬車過來聲,秦鄢站在馬車外讓沉碧簪纓候在那。
秦鄢進屋攬著楚淮桑出門,將她抱上馬車。
沉碧和簪纓也上了馬車。
馬車向楚國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