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他沉默了片刻,語言上還是扣動了扳機,在心里朝我來了一槍。
“我不是故意的?!痹谀蔷浣K結數字發(fā)聲的同一秒,我喊出了聲。
在我簡短的那句話后面隱沉下了一座冰山那么大的不知所措的荒涼。我不是故意騙人的,不是故意把傳染給你,更不是故意……活在這世上。
只是這些話我都死命不敢說出來……
“嗯……呵呵,呵呵呵……”莫至郁聽見我發(fā)飄虛弱的聲音,望著不斷下沉心虛的腦袋哼笑了起來。
我不懂,他在笑什么?揭穿一個小孩子的謊言有這么好笑嗎?還是說他這樣笑就代表已經原諒我了?
我鼓起勇氣短暫的抬眼看了他一下,直見那珠唇笑的好看死了,眼神里似輕輕伸出一雙手親昵的撫上了我的頭,他的整個表情都很暖很暖,包括那微卷的發(fā)梢。
他陽光下絕美的臉龐,白絲睡衣更加亮的晃眼,還有那打上高光的鎖骨,上揚的唇角……慢著,慢著,慢著,他這么美好優(yōu)秀的一個生命體,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沒了,我必須現在告訴他真相,可能存在的風險。
“然后呢?還有什么要說的?”他有些虐笑的問道。
“我,我,我有艾滋病,你剛剛,你手破了,針孔……”這句話說的相當局促,特別心虛,非常結巴。
“你……有艾滋?”明顯他的眼睛怔住了幾秒,笑容也暗淡去了,臉上只剩嚴肅兩個字。
我知道危及生命時再明媚的春天也會襲來風暴,然后凋落,終成地獄。
“小妹妹,哥哥是好人,不會欺負你,更不會非禮你,你完全不用撒這樣的謊來唬住我?!鞭D眼莫至郁的臉上又綻放了明朗的暖笑。
可我是認真的,他卻認為我在騙他嚇他。作為一個醫(yī)生他是不是太無知了。
“我真的有艾滋病,我媽媽生下我,我就有了,絕沒有騙你?!蔽覉孕抛约赫f的格外認真,就差發(fā)毒誓了。
“嗯……我相信你,你認我當做哥哥可好?”莫至郁直接忽略我誠懇的話語,只一臉欣喜的問我可不可做他妹妹?
“我真的有病,你自己就是醫(yī)生抓緊時間檢查一下吧!”我現在的心虛已經不算什么了,只有對他肯鐵不成鋼的理解能力產生懷疑。
“當我做你哥哥好不好?”他還是那句話,眼神更添了幾分迫切,還一下握緊了我的雙肩。
“不要,我有哥哥。”我都沒有想到有史以來對外界的人,能做出這么明顯的拒絕。
“嗯……沒關系,你的不情愿只是暫時,我能理解。”莫至郁望著我篤定的眼神,語氣一下子泄了氣,強勢淪落成了失落。
我的拒絕不是對陌生的懼怕,而是來源于對澄哥哥的執(zhí)念,我這輩子只有一個哥哥,一個親人,那就是從小到底偏念著把自己力所能及的全部寵愛,都兌換成棒棒糖,給了我全部時光疼愛的凌澄。
“那要是我把你的秘密都告訴所有人,包括那個帶你來看病的少年?那么疼愛你的哥哥,會怎樣?”在我發(fā)呆之際莫至郁又突然眼神飄露出威脅。
“白映駁他不是我哥哥,他只是收留我的人,他還比我小呢?!蔽壹泵φf到,不是否認白映駁對我的重要性,而是假裝他的看法根本威脅不到我。
“哦?我看他對你可不止收留的那種情義?!蹦劣舻难凵窈雒骱霭?。
我都理不親白映駁對我那與生俱來的友好,你只不過與他有一面之緣,能知道什么來由。
“也就是說?讓我目前只能嫉妒的他,事實上對你根本不重要?”莫至郁又追問到。
“對,我昨天就是想離開他,怕他揭穿我的謊言才逃跑的?!蔽倚南脒@樣說應該會打消莫至郁揭穿我的想法。
“那……你現在害我感染了艾滋病毒,你也應該知道這個病沒法治,只能靠治療維持壽命。”莫至郁突然轉身有些惆悵的望向窗外冷冷說道。
我一下就慌了,別的理由尚且可以攻破,但是件事我明顯理論的厲害。自責和無奈又壓上心頭,看著他驟然打上陰霾的高大背影,我有些妥協(xié)。
“所以,真的不考慮滿足我的心愿?做我妹妹,我寵你,幫你治病。”莫至郁的語氣盡忽祈求。
我不明白非要拉我做他妹妹,這是什么興趣愛好,還是他的特殊癖好,如果是看他這用忽高忽低的情緒起伏來祈求的一段關系,還真是有些變態(tài)。
“真的很對不起,你救了我,我卻害了你?!蔽业陌脨览⒕我彩墙吁喽?。
“那就做我妹妹,乖,叫哥哥?!币娢铱陬^松動他立馬說道。
罷了,罷了,都是要死的人了,叫他一聲哥哥又能怎樣。
“哥,哥哥,我感染了你,你快點去檢查一下身體,也許你還沒有被感染。”我別扭的說道。
“傻丫頭,哥哥是醫(yī)生,血液傳播,這病就百分之九十九染給我了。”莫至郁這會兒突然開心,回身摸了摸我的額頭,我下意識縮了縮腦袋。
這是什么腦回路,得個絕癥還這么開心?這莫醫(yī)生怕不是心理有問題?
“那……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妹妹啦,小灰灰~”莫至郁的溫柔如天河邊溢出的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