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零閣'門口。
逍遙王爺倚在靠墊上望著這個背著大包拎著小包蹦上來的人影,毛團(tuán)扇頓了頓:“你搬家?”
好不容易坐穩(wěn)了身形,池晏一屁股在他對面坐下,呼了一大口氣,掛在他臉上的紗巾鼓起了一大塊,“可不是?”
掃了眼要掉不掉的布,“你還掛著這東西?”
輕哼,“逍遙王爺?shù)娜耸钦l都能看的嗎?”
爽朗地笑了幾聲,伸出扇子欲挑掉那紗巾,卻被一把打掉,微皺著眉:“怎么?本王爺買的的人還不準(zhǔn)我自己看了?”
懶懶地靠著馬車壁,身子隨著馬車的起伏跟著一晃一晃,“逍遙王爺?shù)娜俗匀恢挥绣羞b王爺能動。”
“那你?”毛團(tuán)扇似乎還有要伸過來的沖動。
池晏眼眸猛地一睜,瞳孔里的暗光竟讓他的動作頓在了原地?!鞍堰@破扇子拿走,掉毛?!?/p>
不由自主地縮回手,在池晏嘲諷的神情里突然反應(yīng)過來,咬著牙剛想說什么,卻被打斷:“要么叫你主子出來,要么不要打擾我睡覺?!痹捳f完便眼睛一閉與世隔絕。
‘逍遙王爺'一臉詫異,古怪地看了池晏一眼,轉(zhuǎn)身敲了敲與駕車處相連的木門,門應(yīng)聲打開。
“比我想象中還要快?!?/p>
如泉水般清澈的聲音瞬間傳遍了這個馬車,一塊青色衣袂在門口處閃過,轉(zhuǎn)眼內(nèi)間就多了個青色人影,而剛剛的‘逍遙王爺'不知何時退出了隔間。
“池晏。”一字一頓地說著他的名字,池晏微微睜眼,一張被陽光覆蓋的俊美容顏映入眼簾。鼻若懸梁,唇若涂丹,膚如凝脂,上挑的桃花眼更添了幾分風(fēng)情,青衫渺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把毛扇子一晃一掉毛。
“你是怎么知道他不是逍遙王爺?shù)??”眼前這個真逍遙王爺瞇著桃花眼,動作優(yōu)雅地落座在一旁,興致盎然地望著他。
池晏又重新躺了回去,學(xué)他半瞇著眼,勾起嘴角:“直覺?!?/p>
挑了挑眉,“直覺?”仿佛沒有察覺到眼前人正一臉嫌棄的看著他手中的扇子一樣,漫不經(jīng)心道,“好沒誠意的一個答案?!?/p>
“彼此彼此。”
輕笑,“你想要什么?”
“你能給我什么?”紅影一翻,隨手從馬車中間的紫檀木桌上拿了一支毛筆把玩。
“座上賓。”纖指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在逍遙王府,你最大?!?/p>
“我最大?”狐貍眼一彎,“那你呢?”
搖頭輕笑,“到那時我還得求著你,還不是你最大?”
池晏又哼哼唧唧了幾聲,終于坐直身子,紅衫隨著動作露出了雪白的肩膀,“首先,逍遙王爺以風(fēng)流溫潤著稱,那個誰笑得太刻意。第二,混跡朝廷多年的人不會連對一個青樓小倌的警惕試探心都沒有,逍遙王爺一直以來收了那么多人能留在身邊不還是那么幾個而已。至于第三……”毛筆在手上轉(zhuǎn)得飛起,“他太溫順了?!?/p>
把茶杯放回桌上,眉宇間沒有任何意外的神情,“何來溫順一說?”
“野心。他被你調(diào)教得太好,一點的反叛心思也沒有?!毙β暲锊恢强滟澾€是嘲諷,“沒有哪個王爺沒點抱負(fù)心,更別提一直以來拿流連花叢當(dāng)擋箭牌暗地勢力都滲到皇宮的逍遙王爺了?!?/p>
在對面人越來越深沉的目光里笑得花枝亂顫:“我說的沒錯吧,凌琉風(fēng)?”
黑眸緊緊盯著那不停晃動的人影,整個馬車的氣氛突然沉悶起來,偏偏挑起事端的那個人似乎一點也意識不到。詭異的氣氛就這保持了近一刻鐘,低氣壓突然散盡,雨過天晴一般,凌琉風(fēng)又恢復(fù)了溫潤如玉的模樣,無奈搖頭:“連我這埋在皇宮不知多少年了的名字都被你挖了出來,你還有什么是不知道的?!?/p>
池晏也不笑了,媚眼如絲,腿微微曲起,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手隨意搭著膝蓋,勾起一抹笑:“很多呢,不知逍遙王爺有沒有興趣了解一番?”
凌琉風(fēng)眨了眨眼,笑意不變,馬車內(nèi)忽然一陣風(fēng)過,他已經(jīng)將池晏壓在了軟榻上,望著身下人瞇著眼睛仿佛在期待他接下來動作的神情,眼眸暗了暗,“有,比如……你到底是男是女?”
不置可否:“王爺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
“但我更想聽你自己說……”伏下身,青絲落到池晏的笑顏上,黑白紅三種顏色映得他更為妖艷?!澳阆肼犖以趺凑f?”
在他耳邊呼出一口氣,滿意地看著他的耳珠被激起一陣雞皮,“就這么說。”
不動聲色地挪開頭,側(cè)過臉和凌琉風(fēng)來了個四目相對,紅唇輕啟:“王爺覺得池晏是男,池晏就是男,若覺得池晏是女,池晏也就是女。”
“哼……”不明聲色的一聲冷哼,“若是被那些散盡錢財也都只為你一曲的人知道你是個女子,會怎么樣呢……”
池晏支起身子,懶散道:“王爺睿智過人,池晏自嘆不如?!?/p>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嗎?”對他敷衍的態(tài)度也沒多在意,索性躺在了軟榻上玩著池晏垂在榻上的墨發(fā)。
“不好奇?!睂⒚P重新丟回桌上,也沒把頭發(fā)從凌琉風(fēng)手上扯回來。
輕笑:“也是,你若是想隱藏性別,以你的才智手段,我怕是到死也猜不出來?!?/p>
“那王爺知道池晏是女孩子后會不會憐香惜玉一點呢?”
“女孩子?”望著她猶驚天人的容顏,半信半疑,“你幾歲了?”
“過幾天就十八了?!?/p>
“別的女孩都是十二三歲就嫁人生子了,你還是女孩子?”
生悶氣般地扯回被他抓在手里的頭發(fā),“又什么規(guī)定多少歲才算成年,你又怎么說我不算得是女孩子?”
好笑地望著她賭氣般的動作,嘆道:“女孩子就女孩子吧,既然我?guī)湍阙H了身,你是不是也要有什么表示?”
扭頭望著躺在軟榻上的人,眼波一轉(zhuǎn),周身便溢滿了魅惑的味道,重新壓回凌琉風(fēng)身上,仿佛天生就是為彈琴而生的玉指一撥,兩人的腰帶簌簌落下。
也不阻止池晏的動作,看著她平坦的里衣,不禁問道:“你是發(fā)育不良嗎?”
“是啊是啊。”含糊不清地回了句,手指又不安分地探向凌琉風(fēng)里衫的衣帶,“雖然可能手感不太好,但你還是將就著吧?!?/p>
兩人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都沒再說話,保持著詭異的氣氛直到凌琉風(fēng)終于露出了半截白皙的胸膛,他才抓住池晏準(zhǔn)備用力一扒的手,“你要干什么?”
“干你。”任他抓著,兩人眼底都是一片清明,沒有情欲。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绷枇痫L(fēng)似乎很惋惜地嘆了口氣,“但你都這么主動了,我不做點什么豈不是很對不起你?”語罷便猛地一扯,兩人都恢復(fù)成了經(jīng)典的男上女下。
狐貍眼又瞇了起來,池晏歪著頭,清脆的聲音帶了些沙啞,更添了幾分誘惑:“你不會。”
“嗯?”凌琉風(fēng)眉一挑,“你是在質(zhì)疑我的能力?”
“沒有,我的意思是……”吃吃笑道,“現(xiàn)在你根本沒有這個心情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