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有僧名為弦九,江湖人稱“鬼僧”
袈裟在身,右手提酒葫蘆,左手一根一人高的木棍,所到之處無人不敬之。
江湖人都知道,除了佛祖,鬼僧從未有過何懼怕的人或事。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鬼僧的那如烈雷般的棍法從未有過敵手。
阿繡沒想到會在這么個城角的小飯館里遇上弦九,一個曾在三年前饑荒時用一袋子面救了她和讓哥哥兄長的恩人。
阿繡站在飯桌前望著那背影落淚,訴說過當(dāng)年恩情后道了句,阿繡此生愿為你當(dāng)牛做馬。
弦九回眸,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帶著幾絲淡漠,小姑娘家家談什么當(dāng)牛做馬,倒不如敬我?guī)妆揖苼淼盟臁?/p>
阿繡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弦九卻笑道,怎地,未曾見過僧人飲酒?
身旁的酒壇子漸漸累積起來,阿繡望著那一只腳踏在板凳上的弦九,紅著臉喝下杯子中的酒水。
弦九是個爽朗健談的人,從寺前的一只惡犬到如今北城皇帝的荒廢政務(wù)。
可是阿繡終究還是不勝酒力,眸子當(dāng)中弦九的輪廓越發(fā)模糊。
再次醒來之時已經(jīng)身在一個破舊的寺廟之中,草席旁是尊儀態(tài)威嚴(yán)的佛像。
你醒了?醒了就快些離開。在另一個角落里的弦九慵懶地挪動了一下身子。
阿繡卻一下子跪在了弦九的面前道,求你讓阿繡留下報恩。
她早已因為那皇帝老兒的征兵令失去了唯一的哥哥,現(xiàn)如今存活于世無非就是為了報恩。
可是弦九還是一笑,揮揮衣袖坐在佛祖面前打起了坐,只是不一會兒一陣飯香飄散開來,睜開眼眸望見了阿繡端著一碗剛剛做好的荷花粥。
點點花瓣點綴著飄散著香氣的熱粥,阿繡遞出木碗,擦了下額角的汗珠道,阿繡沒有別的本事,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