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張老師出事之后，大白囊就一直呆在醫(yī)院，除去每日洗澡吃飯就是在玻璃外盯著病床上的小張老師，生怕少看一眼，這個人兒就被死神帶走了。小張老師已經昏迷了2天了，雖說骨折的地方大致都接上了，從11米的高空墜落，內臟器官傷了不少，搶救時也縫上了，這最關鍵的是這術后，這兩天雖說沒醒，指標都是正常的，醒來是遲早的。可就在一切往好的地方發(fā)展時，小張老師的儀器叫了，血壓急劇下降，心跳下降，醫(yī)生護士趕慢安排搶救，又進了手術室。大白囊在走廊上來回踱步，想打電話給張爸爸，又放下了，這兩天，張爸爸受了太多刺激，一日比一日蒼老，空蕩蕩的走廊里，只有他一個人，坐在凳子上，“搶救中“鮮紅的燈光亮的晃眼，這時一個醫(yī)生低著頭走了出來，對大白囊說；”家屬嗎，現在病人出現術后感染，我們會全力搶救，也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說罷遞給了大白囊一張病危通知書，大白囊顫抖的接過這張紙，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這張像是一道尖刀插入大白囊的心口，抽走了他的生氣，大白囊拿著通知書，呆坐在椅子上，不敢看手術室的門，他害怕，他怕下一次出來的是蓋著白布的小張老師，他不想這么想，可是忍不住。大白囊抬起頭，眼前閃過小張老師的笑臉，明媚溫暖，閃過臺上唱白蛇傳時靈巧扭動的身姿，閃過酒醉耍賴的嬌嗔模樣，一切像電影一樣在眼前劃過。大白囊哭不出來，心中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又像是有刀絞著心，他就這么靠在椅背上，沒有聲音的等著。

燈滅了，醫(yī)生護士推著小張老師出來了，醫(yī)生笑著說：“病人很有求生意志，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耙粋€護士在旁邊說：”多虧了，林醫(yī)生，打了一針，給拉回來?！按蟀啄衣犃T忙拉著醫(yī)生的手一個勁的道謝。幾日后，小張老師醒了，插著喉管說不了話，望著大白囊，眨了眨眼睛，大白囊激動的熱淚盈眶，忙打了電話給張爸爸。

夜里，是小張老師最難熬的時刻，大白囊一直寸步不離的照顧著。小張老師半夜疼醒了，抬手碰了碰大白囊，大白囊立刻就醒了，把耳朵貼著小張老師是嘴邊仔細的聽著，小張老師用沙啞的聲音說： ““翔子，我疼。你給我說個美人魚吧?！贝蟀啄已蹨I溢滿眼眶，只得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笑著說：”得嘞，美人魚是吧，我給你說啊，從前啊，這個有個國家叫丹麥，丹麥的王子呢有天出海，遇到了風暴，就掉海里了，，，，“大白囊溫柔的嗓音，像是特效的止疼藥，小張老師帶著笑眼看著他，醫(yī)院夜里昏黃的燈光，伴著故事，小張老師慢慢呼吸均勻，淺淺的睡去了，大白馕這才捂著眼睛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