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顧小瑾忙完了社團的事,離期末就剩一個月了,要準(zhǔn)備考試的事情了。可是就是這樣,顧小瑾和江珊也會一周去一次德云社。李木子雖然也喜歡戲曲,但是遠遠比不上這兩人,而王清婉更是聽一次睡一次。
顧小瑾去也不是單純的想聽相聲,還想著聽一次那個“寶藏boy”唱曲,只是自那晚后,便再也沒見過。顧小瑾也沒特意去問過,想著隨緣就好了。
寢室里,江珊一邊化妝,一邊收拾著包。
江珊小瑾,今兒我去不成了啊。我媽讓我回家一趟。我還得趕高鐵,今兒就對不住了??!
顧小瑾哦,好,我可以自己去。
顧小瑾迷迷糊糊從被窩里冒出頭來,剛說完就聽見“bang”的一聲,門被關(guān)上了。
其實顧小瑾一直都很疑惑,按照她對于德云社的了解,郭德綱徒弟都已經(jīng)好幾十個了,更不要說那些考入社的。而天橋里,一般來回就那幾個人,其他的人去哪兒了?直到上個星期,將疑惑說給了李木子,李木子笑著說:“妞兒啊,你其實完全可以百度的。你當(dāng)了快倆月的忠實票友了,居然不知道德云社在好幾個地兒都有固定演出?”
聽了這話,顧小瑾很聽話的去百度了一下,原來德云社在天橋、三里屯、三慶園、廣德樓、湖廣會館都有堂子。
本來顧小瑾準(zhǔn)備和江珊換場子的,結(jié)果這貨扔下自己跑了。顧小瑾本來就路癡,才來北京,平時都是要人領(lǐng)著。這周宿舍就她一個人,她哪里還敢換個陌生的地兒去呀。
今天正好冬至,到了傍晚就開始飄雪了。從南方來的姑娘根本不能適應(yīng)這樣的苦寒天氣,感覺哈口氣,都能瞬間被凍住似的。好不容易才叫到輛車,一上車,師傅就問
出租車師傅姑娘,去哪兒?
#顧小瑾湖廣會館。
出租車師傅得咧!
顧小瑾發(fā)現(xiàn)自己說禿嚕嘴了,忙叫到
#顧小瑾不對,不對。師傅。
師傅一聽見趕緊放油門,減速。
但不知道怎么的,最后顧小瑾還是決定去湖廣會館
#顧小瑾不好意思師傅,還是去湖廣會館吧。
出租車師傅姑娘,你這兒到底去哪兒???
#顧小瑾就湖廣會館了。
出租車師傅(扭頭問道)不變了?
#顧小瑾(笑)不變了!
雪,下個不停。天早就黑了,路上行人也沒有往常多了,那些羊肉館卻是坐無缺席,帶著一家老小,在冬至這天吃羊肉。顧家每年冬至也會包餃子,要吃羊肉。顧小瑾腦海里浮現(xiàn)出,跟著父親在冬至的時候一起給媽媽搗亂的場景。
車影掠過,顧小瑾看著窗外,不可否認的是,她想家了。
堵車,在北京是必然的。等到了湖廣,里面早已經(jīng)開場十幾分鐘了。當(dāng)然這里的整體風(fēng)格與天橋全然不同,這里更像是老師口中,以前時候的戲園子。
今天來的觀眾不多,也就剛剛過半,而且清一色的中年老爺兒們。在天橋偶爾還是能看見一些年輕姑娘和中年婦女的,也許是今天時間不對,顧小瑾愣是沒看見一個女的。
上臺的幾個人,對于顧小瑾來說是絕對的新人,她一個都沒見過。幾個人的功底還是很好的,字正腔圓,節(jié)奏把握的很好,包袱抖的也很順,偶爾有垮掉的地方,但也可以說是漸入佳境。
一段群口過后。
主持人下面有請張云雷、梁鶴坤,《歪唱太平歌詞》。
張云雷?那個黃毛,難道他是在這里固定表演?顧小瑾開始有些期待了。
張云雷上來,這次將一堆黃毛梳成了背頭,就想有個黃色的大松鼠趴在頭上,極具喜感。二人還沒站定,顧小瑾就笑出了聲。
清脆的笑聲在安靜的會場里顯得有些突兀,臺上二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強烈的聚光燈照射下,張云雷看不清容貌,但是隱約感覺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本來張云雷兩人還有些緊張,他們出來的時候,很多觀眾都陸陸續(xù)續(xù)的走了,此時臺下也就還剩著十來個人了??墒潜活櫺¤@一笑,也就沒那么緊張了。
接下來的表演可以說是讓顧小瑾目瞪口呆。這黃毛的臺風(fēng)簡直和她的想像的差了十萬八千里,耍賤賣萌,簡直不要太好玩。接受了十八年傳統(tǒng)思想的顧小瑾,本來是絕對接受不了這種風(fēng)格的。記得高中時期的同桌,一個男生就特別愛耍賤。班里的同學(xué),都覺得他好玩,可是顧小瑾不行,沒過幾天就去找班主任把位子換了。
結(jié)果今天,顧小瑾笑得肚子都疼了。中間,顧小瑾拿著茶盞,想喝口茶壓壓氣,結(jié)果張云雷一首《白蛇傳》差點沒讓一口茶給嗆死,直咳嗽?;厝サ穆飞?,顧小瑾扶額,今天太丟臉了。(# ̄~ ̄#)最后她把罪過全算在張云雷頭上,就怪這人長得好看,耍賤都讓人討厭不起來。只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話說回來,小哥長得是真好看,溫潤似玉,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一襲墨色長褂,舉手投足間盡顯風(fēng)流韻致,自然是一個民國的風(fēng)流才子。顧小瑾有些看癡了,仿佛就真的回到了那年亂世,而眼前的人縱使身后是紛亂也自有一番傲骨。也驚嘆這人的小曲兒,唱的婉轉(zhuǎn)悠長,深深的唱進了人心里去。
臺上二人鞠躬下場,顧小瑾渾然不覺,接著上場的表演她也無心再看。臺上的他,風(fēng)流倜儻是他,耍賤賣萌是他,清冷如風(fēng)也是他。顧小瑾分不清了,她陷進去了。有人說一段緣分的開始,只需一眼,一眼萬年。
最后所有的演員上臺答謝,臺上梁鶴坤手手杵了一下張云雷,低聲道。
梁鶴坤二爺,那女孩從你上臺就一直盯著你看,你認識?
張云雷也望著臺下的寥寥幾人,女孩子的身影很是顯眼,他搖搖頭,不是認識的人。這時候整個劇場的燈都被打開了,張云雷看清了女孩的容貌。瞳孔在明亮的燈光中放大,這個女孩他應(yīng)該見過。深秋的晚上,涼風(fēng)習(xí)習(xí),有那么個女孩在路燈上,笑靨明媚。這次他看得更清楚了,姑娘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jì),眼如點漆,清秀絕俗。
梁鶴坤依舊低聲道,
梁鶴坤喲兒~小姑娘還挺漂亮!
張云雷低聲笑著,心想:
張云雷(是挺漂亮的)
顧小瑾走出劇場,正愁整么回去,這個天兒又這么晚了估計不好打車了,自己也不知道整么坐公交。還想著,李木子的電話就來了。
電話里,李木子語氣有些急,李木子妞兒,在哪兒呢?剛剛江珊給我電話,說你今天自己出去的,還說你換地兒了,你不知道自己路癡呀!
顧小瑾心里暖暖的。
#顧小瑾我今天在湖廣,我錯了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顧小瑾裝著可憐,李木子只得嘆氣。
李木子得了,我開車來接你,在湖廣門口等我。
說完就掛了,也不給顧小瑾說感謝的機會。
于是顧小瑾就這樣在凜冽的寒風(fēng)站著,不一會兒,天上又開始下起了雪。雖然南方也會下雪,但也確實沒有北方的雪下得大。
張云雷剛剛收拾好,就和一眾師兄弟出了會館。剛剛表姐打了個電話過來,讓他回玫瑰園吃餃子,所以推辭了眾人的邀約。剛一出門,就看見了那個小姑娘。天兒冷,這個點兒也不好打車,他想著可以送送姑娘。結(jié)果還沒走進,就看見一輛凱迪拉克停在姑娘面前。然后就見人姑娘上車,走了。
張云雷自嘲得笑笑,這么漂亮的姑娘有男朋友很正常。
顧小瑾看著停在自己面前的車搖下窗戶,李木子在駕駛位。
李木子妞兒,上車。
車上,顧小瑾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
#顧小瑾大資本家的女兒啊,我差點不敢上來。
李木子邊兒去,這是我爸的。我家還沒有錢到,給我也買一輛。要不是接你,我爸還不敢讓我開呢!
顧小瑾雙手抱拳。
#顧小瑾感謝李爸爸!
李木子皮!今兒換了個地兒,覺得怎么樣?
顧小瑾看著窗外,想起了那個男人,嘴角微彎,眉眼里都是星芒。
#顧小瑾很好呀,我得多來這里!
顧小瑾和李木子回到寢室,窩在被窩里,說著話兒。
張云雷回到玫瑰園,與家人一起吃著餃子,一起說笑著。
雪,依舊下著,落滿了枝頭,一遍又一遍。
今夜,他遇見了她,她遇見了他,彼此驚艷了對方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