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沒有拍攝任務(wù)。
凌晨五點。
司嘉將時晚叫起床,美名其曰去看日出。
林鎮(zhèn)后面有座小山,名叫亭山。
亭山是這片區(qū)域最高的山脈。山上修有亭臺樓閣,古剎廟宇,每年慕名來這邊的游客也不計其數(shù)。
亭山還有一景,那就是日出。
來林鎮(zhèn)拍攝錄制節(jié)目的時候,司嘉就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工作了。
勢必要去亭山看日出。
時晚被她從床上拉起來,睡眼朦朧,又洗了一個冷水臉才清醒過來。她輕聲打了一呵欠,“白天還要錄制節(jié)目,你哪來的那么多的精力?”
司嘉跨上自己的小包包,討好道:“哎呀晚晚,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林鎮(zhèn),當(dāng)然要好好玩一玩呀?;厝ノ艺埬愠燥垼∠氤允裁炊伎梢?!”
“那行吧?!睍r晚雖然困,但還是舍命陪君子了。
這個時間,民宿里的其他嘉賓都還在睡夢之中。
兩人悄悄的走了出去。
上山之路有兩條,要么坐纜車上去,要么爬山上去。
起的這么早,自然要爬山上去。
上山的路上,還是有不少旅客。天太黑,也沒有人注意到時晚與司嘉。
天邊逐漸泛起魚肚白,微弱的光芒映照在這片大地上。四周景物也漸漸明了,石砌的爬山梯兩邊種著密密麻麻的銀杏樹,這個時節(jié),銀杏葉金黃色,染了半個亭山。
兩人趕得巧,剛抵達(dá)山頂,就看見那輪紅日緩緩從地平線上升起。早晨的太陽并不刺眼,陽光灑下來,周身都籠罩在一層光陰里。
從這里看下去,整個林鎮(zhèn)也收入眼中。
一條河流將粉墻黛瓦的鎮(zhèn)子分割成兩片。
兩人并排坐在小亭的長椅上。
司嘉深深嘆了口氣,“總算沒有白跑這一趟,真美呀?!?/p>
時晚笑了笑,沒接話。
觀看完日出,司嘉提議去附近的廟宇拜拜。
亭山附近有一座千年古剎,自林鎮(zhèn)的旅游業(yè)繁榮起來后,就一直香火鼎盛著。
古剎掩映在重重楓林之中,只露出了些角樓來。
一晚后,大門前又飄落了不少銀杏葉。
時晚到的時候,小沙彌正在清掃門前的落葉。
來的太早,廟里都還沒有香客。
時晚求了一支簽,又在佛祖前拜了拜,她雖然不信佛,但依舊懷著虔誠之心。
這座寺廟還挺大的,隱藏在深林之中,寂靜極了。
剛過七點,寺廟里的晨鐘也重重的被敲響了。
聲音洪亮,山下的小鎮(zhèn)里也聽得一清二楚。
寺廟里還有一棵祈福樹,時晚打算拜完佛,也去求一條祈福帶。她剛踏出大殿,就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真是不巧,參加個綜藝節(jié)目碰到他們,現(xiàn)在來拜佛也碰見了他們。
時晚腳步停了下來。
秋雁拉著陸徊的手,撒嬌,“親愛的,我們也寫個祈福帶吧?”
陸徊揉了揉秋雁的頭,語氣寵溺,“好?!?/p>
秋雁喜滋滋的在祈福帶上寫上了愿望,“陸徊,等回去我們就領(lǐng)證好不好呀?”
陸徊猶豫了下,“太早了吧?寶貝?!?/p>
秋雁抱著他的腰,“可是我三十了?!?/p>
陸徊垂了下眼眸,掩蓋了眼里的情緒,“那我們回去就領(lǐng)證?!?/p>
“嗯!”秋雁絲毫不顧佛門禁忌,吧唧一口親在了陸徊的臉上,“幫我掛上去,要最高的位置。”
“好。”
陸徊身高腿長,輕而易舉的就將把祈福帶掛在了最上面。
“親愛的,我去里面拜拜,你在這里等我好不好呀。”秋雁挽著他的手,語氣更加軟妮了。
她想去里面拜拜,拜托佛祖一定要把眼前這個男人留給自己。
“嗯,去吧?!?/p>
秋雁離開后,陸徊也拿起了一條祈福帶,猶豫著該寫些什么。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時晚的身影,一娉一笑。
他趕跑了腦海里的倩影,苦笑一聲。
聽到后面有腳步聲,他索性放下了祈福帶,“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他轉(zhuǎn)頭,剛好對上時晚的眼睛,他抿了抿唇,“好巧,你也來這里拜拜?”
她的眸子一如往常清冷。
他愛她這樣,也恨她這樣。
時晚“嗯”了一聲,也不跟他多說話,轉(zhuǎn)身就走。
“時晚,你這幾年過得怎么樣?”他急急而出口。
時晚轉(zhuǎn)頭看他,眸子里不摻任何情緒,“都是同一個娛樂圈,我若是過得不好,媒體不早就寫出來了嗎?”
陸徊啞口無言。
若對那個人真的沒有愛了,那就無悲無恨,形如路人。
就像是時晚現(xiàn)在對他一樣。
時晚沒在意他的臉色,轉(zhuǎn)身出了廟宇。
司嘉也在外面等她了,“你怎么這么久才回來?”
“碰到一只狗,被攔住了?!?/p>
“哦?!?/p>
……
回去的時候,兩人直接坐纜車下山。
民宿里的嘉賓們還沒醒。
上午沒有拍攝日程,所以大家也不著急,都在房間里休息。
司嘉打了一聲呵欠,也回去睡回籠覺了。
時晚沒有睡回籠覺的習(xí)慣,見時間還早,就去吃了早飯。
小鎮(zhèn)上的早餐品種還挺多的,她尋了一家特色小店,點了一份魚片粥,兩個生煎包。
上菜還有幾分鐘,時晚就坐在位置上刷微博。
還沒開始瀏覽微博,眼前一黑,她的對面坐下來一高大的男人,遮住了面前的片刻光影。
“姐姐?!鳖^上方傳來聲音。
時晚抬起了頭,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穆驍那雙含笑的桃花眼,“姐姐這么早就出來吃早飯了?”
時晚:“早上去爬亭山來著?!?/p>
“哦。”穆驍快速的點了單,“那姐姐有去山上寺廟拜拜沒?我奶奶信佛,她說拜佛很靈的哦?!?/p>
時晚忍不住笑,“拜了,你也信這些?”
穆驍垂下眸子思索了下,正準(zhǔn)備說話,面前的這片光影又暗了下來。
“時姐姐,我喜歡你很久了,可以給我個簽名嗎?”說話的是一個穿白色衛(wèi)衣的小姑娘,年齡不大,就十五六歲左右。兩只眼睛大大的,很可愛。
不過她的樣子有些害羞與膽小。
“好呀?!睍r晚應(yīng)了,接過了筆,“簽在哪里?”
“這里這里!”小姑娘忙將校服外套遞給了時晚,“可以嗎?”
“可以。”時晚快速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姑娘欣喜的彎著眉眼,“謝謝時姐姐。”她笑得很甜,“時姐姐真好看!”
比電視上還要好看!
她第一眼就認(rèn)出了時晚,只是不敢上去相認(rèn),猶豫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湊過去。
“謝謝?!睍r晚微微一笑,“你也很可愛。”
小姑娘小臉紅撲撲的。
簽完名,小姑娘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她以為偶像都是高高在上,原來時姐姐這么親和。
時晚的雙眸清冷,唇瓣偏薄,斂唇的時候,自帶幾分清寒不食煙火的仙氣。當(dāng)年她的第一部戲,剛好就是部古裝劇,她在里面飾演了一個仙子角色。
一身白衣不惹塵埃,驚艷不少了人。
從此后,粉絲們就叫她“神仙姐姐”。
看著小姑娘離開,穆驍唇角微揚,“姐姐,你也給我簽個名吧?”
“你也要?”
“嗯!”
然而時晚還沒給他簽名,她點的粥就端上來了。
爬了山,時晚這會兒也餓了。
“姐姐,你喜歡什么花呀?”穆驍眨了眨桃花眼。
“嗯?”時晚沒反應(yīng)過來。
“你喜歡什么花呀?”穆驍好脾氣的又問了一句。
時晚擱下勺子想了想,“槐花吧?!?/p>
小時候,她跟著爺爺奶奶住,家里面的小院子里,種了一棵老槐樹,每到開花時機(jī),槐花落滿了整個小院。
那時候爺爺還給她釀槐花蜜呢。
想到小時候的事情,時晚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穆驍也沒問為什么,只是點頭“嗯”了一聲。
回到民宿的時候,嘉賓們也陸陸續(xù)續(xù)的起床了。
導(dǎo)演組收到通知,將下午的錄制日程提到了上午。
大家都沒意見,畢竟早點錄制完就早點回家,也沒什么不好的。
今天錄制內(nèi)容也很簡單,就是做游戲,當(dāng)然輸了還是有相應(yīng)的懲罰。鑒于昨天已經(jīng)分組完畢,所以今天還是時晚、司嘉、陸徊一組。
時晚皺了皺眉。
游戲倒是不難,就是陸徊很不在狀態(tài)。
時晚看了他一眼,就已經(jīng)知道這場游戲是必輸無疑了。
輸了比賽自然有懲罰。
節(jié)目組端上了三杯淺綠色的汁水,好心解釋,“這杯是苦瓜汁,你們?nèi)蝿?wù)就是找到一個路人,讓他把這杯苦瓜汁喝下去?!?/p>
導(dǎo)演組頓了頓,“但是有個前提,要讓路人心甘情愿,不能用明星光環(huán)?!?/p>
這下就犯了難。
普通人誰沒事愿意喝苦瓜汁?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陸徊皺了下眉頭,“分頭找人吧?!?/p>
他們在這邊錄制節(jié)目,也湊上了不少圍觀的群眾,但是一想到那么苦瓜汁,大家都退后了幾步。
時晚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別人沒看到,就看到了身長玉立的穆驍。
時晚走了過去,“穆驍。”
她頗為難堪,有點難以開口。
“姐姐是想讓我喝苦瓜汁?”穆驍身子微微彎了下,目光與時晚平視。
“嗯……”時晚又趕緊說道,“你要是不想喝,那就不喝?!?/p>
“唔。”穆驍薅了薅頭發(fā),“丁淮的姐姐也是我姐姐嘛,既然姐姐有困難,那我當(dāng)然要幫忙啦?!?/p>
時晚看著他真誠的眸子,心里也過意不去,“你不用在意丁淮的面子的?!?/p>
穆驍從時晚手中接過了被子,握在手中,“要是姐姐還過意不去的話,那、那就給我個簽名唄?!?/p>
“嗯?”
穆驍笑了笑,仰頭喝掉了那杯苦瓜汁。
眉頭都沒皺一下。
時晚看著胃都抽筋了。
那可是一整杯的苦瓜汁?。?/p>
作者沒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