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還是跟往常一樣沒留姐弟倆的飯，雖然也稱不上飯，充其量能被叫做粥水。如棋和軒澤對視一笑，幸虧在山上吃飽了。

林氏坐在院子里又在開罵了“兩個(gè)娼婦生的崽子，一天到晚不歸家，活也不干，要累死老娘啊”軒澤聽到罵母親，眼也紅了，拳頭也攥緊了，小小的身子都發(fā)抖了，只是不敢出聲。如棋見狀，摸摸軒澤的頭，“奶，我娘親是娼婦，那我爹爹，您兒子是什么？”“你，你……”林氏被如棋一句懟得氣都喘不上來了，手指著如棋如中風(fēng)一般?！芭尽币粋€(gè)巴掌打的如棋整個(gè)人飛了出去，撞到院墻才停了下來。“嘔”一口暗紅的血立刻噴了出來，染紅了如棋的衣襟，也染紅了軒澤的眼睛。像只老虎一樣撲到了行兇人那里，拳打腳踢“你不是我爹爹，你把姐姐和我都打死吧”“澤兒，姐沒事”如棋怕軒澤也挨打，掙扎著要起來。林老大看著兒子和女兒，眼里閃過一絲悔意，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袄洗螅蛩肋@兩個(gè)不孝的東西。到時(shí)你沒了拖累，娘再給你說一門親”林氏把對徐月娘的恨意全都發(fā)泄到了姐弟兩人身上，撿起邊上的掃帚就朝如棋那邊劈頭蓋臉打去。

如棋一看，情形不對，這下要吃大虧了，趕緊叫軒澤:“弟弟，快跑，叫人去”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一句話的時(shí)間，如棋已經(jīng)挨上了好幾下，軒澤很機(jī)靈，趕緊跑出院門，邊哭邊跑，還邊叫“快來人啊，親奶要打死親孫子，親孫女啦，快來人啊，救命啊，姐姐要被打死了”凄厲的哭喊聲立刻引來了鄰近的村民。七嘴八舌議論開了，更有好心的村民跑去了叫村長。

村民們擁進(jìn)了院子，看到林氏提著掃帚追打滿院子打滾的如棋，而林老大呆立在一邊，紛紛搖頭嘆息。更有林寡婦和姚大娘攔住了林氏，“他嬸子，你干啥呀，真準(zhǔn)備打死孫女？”姚大娘扶地了不成人樣的如棋，心痛的指責(zé)林氏，“多好的孩子，被你打成這樣”“快讓開，村長來了”外面有人喊了一聲，村民們讓開一條道，讓村長進(jìn)了院子。

村長林成風(fēng)看著院里的情形，氣不打一處來。這林氏越來越不像樣了，這是要打死人的節(jié)奏，到時(shí)死了人，自己也得吃掛落?！傲质希愀缮?？”聽村長一吼，林氏不敢動了，支支吾吾地說:“這，這小娼婦罵我”這句話一出，村民們更是搖頭，哪有親奶罵親孫女娼婦的，要傳出去，整個(gè)村子都會被人恥笑，看不起的?！白彀头鸥蓛酎c(diǎn)”村長氣極了?！帮L(fēng)大哥怎么來了，快屋里坐”林老頭聽到村長來了，趕緊出了屋子，想把村長叫進(jìn)屋里?！俺赡纠系馨?，你怎么不管管，家里亂成這樣!”村長嘆息到，這同宗的族弟，是個(gè)無用的人?！皢?，小孩子不懂事，打兩下而已”林老頭無所謂地說著?！按彘L爺爺，村長爺爺，我姐姐被他們打的都吐血了”軒澤著急地拉著村長的衣襟，指著身肖在姚大娘懷里的如棋“姐姐要死了，我也活不成了，唔唔唔，奶奶要打死我們，給爹爹娶新媳婦”“林氏，你真黑了心肝了”姚大娘一聽這話，氣的都要跳起來了?！斑@人啊，黑了心肝，什么事都做的出來”“是啊，是啊”“對啊，估計(jì)是為了徐秀才留下的那間房”“肯定是”村民們頓時(shí)議論一片?！澳銈儾灰拐f?！绷质弦宦牨淮链┝诵睦锏南敕?，急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村長爺爺，勞煩您過來，我有話要說?！比缙逦⑷醯恼f著?！昂煤⒆?，你說，慢慢說”村長很心痛這個(gè)懂事的孩子?！按彘L爺爺，我要分家”如棋盯著斬釘截鐵說?！安恍?，我不同意!”林老頭趕緊阻止村長正要詢問的話頭。“我也不同意，小娼婦要分家，休想，這個(gè)家都是我的，要分你滾出去?！绷质蠂虖埖暮爸??！伴]嘴”村長發(fā)怒了，“林成木，管好你婆娘的嘴。”轉(zhuǎn)頭和煦的問如棋:“孩子，為什么要分家？你打算怎么分？”如棋看著軒澤，用眼神詢問他是否同意，軒澤猶豫一下，使勁的對著如棋點(diǎn)點(diǎn)頭?！按彘L爺爺，我怕不分家，終有一天，我和弟弟會命喪于此”如棋停下，吸了一口氣。村民們聽了，不禁心酸的掉了淚，這倆孩子真的是三天兩頭挨打不說，還經(jīng)常被餓肚子。姚大娘更是眼淚像不要錢的掉下來，摟著如棋哭。如棋伸手幫姚大娘擦擦眼淚“大娘，別哭”

“村長爺爺，我和軒澤分出去，不要林家的任何東西，但是林家必須把我外公留給我娘親的房子和五畝地還給我們，并且把這一年地上收的糧食給我們”“小娼婦，你做夢，那酸秀才哪有東西留給你們，都是我的”林氏一聽要東西急了。

“閉嘴”村長轉(zhuǎn)頭又吼了林氏一聲，“老大，你怎么說？”問了蹲在地上一聲不吭的林老大一句?！拔?，我不同意，兩個(gè)小孩子分什么家？”“爹爹，那你是愿意看著姐姐和我被打死，然后你好娶新媳婦？”軒澤邊流淚邊質(zhì)問林老大。而林老大被兒子一質(zhì)問，無言以對，又低下了頭。

“成木老弟，你怎么說？”“成風(fēng)大哥，你看我家人口多，花銷大，富貴在讀書，要不這樣，山腳邊的房子給他們，地給一畝，糧食給二石，他兩人吃不了多少糧食，而且人小，地也種不了，多了糟蹋了”林老頭打著如意算盤，徐秀才的房子要留給富貴成親的，地嘛留著產(chǎn)糧食，糧食好賣錢?！皣K嘖嘖，黑心肝的一家子”村民們小聲議論著。

“虧你說的出口”村長也被這無恥之人驚到“我都替你臉紅。我做主了，徐秀才房子給兩個(gè)孩子，五畝地也還給兩個(gè)孩子，地上這季收成歸林家，糧食給半年的。要同意我就寫紙了，不同意就去縣衙告吧。不過，成木老弟啊，如果家里出了官司，出了人命，有人是要?dú)㈩^的，到時(shí)富貴可是考不了秀才了?！眹樆Ａ肆旨胰藥拙??！巴?，同意”林氏一聽她的富貴兒做不了秀才，趕緊同意了?！俺赡纠系茉趺凑f？”“行吧”“孩子，你同意嗎”村長轉(zhuǎn)頭問著如棋?！巴?，村長爺爺”如棋知道村長是給她爭取了最大的利益?！昂?，大家都同意了，那我就寫了，寫好后按上指印，明天送縣衙去”邊說邊摸出了筆墨，軒澤機(jī)靈，馬上去取了水，學(xué)著二叔的樣磨起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