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比之夏季溫暖,紅梅妖嬈綻放于樹梢,枝頭落了純白的雪花,白雪與紅梅相襯成畫卷。
純凈的白與艷麗的紅形成了極致的風景,風雪未停,揚揚灑灑的落于地面,給大地鋪上了天然的地毯。
少年身著淺藍色衣袍,立于窗前遙望遠處的白雪紅梅,陽光將他的身影拉得越發(fā)頎長,劍眉微微擰起,似乎是察覺了什么動靜。
他并未轉(zhuǎn)過來身,只淡淡詢問,
“你是羽兒安排過來的人?”
黑衣少年聞言呼吸微滯,朝著這方走來的腳步也止住了,他望著潤玉的背影,眼神含著復雜的情緒。
過了好半晌,他似乎才從久遠的記憶中回過神來,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他拱手恭敬道,
“屬下冷翼見過主子,往后就是由屬下負責主子的日常起居,這也是鳳帝的安排,主子口中的那名少女?!?/p>
雖然冷翼并未直接道明千羽寒的名字,可潤玉也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他好似喃喃的道,
“原來她就是境淵的帝君啊,那個被四海八荒稱頌的傳奇,真是意料不到,我的運氣如此好……”
好到會在危難之時為她所救,在幼年時期就已與她結(jié)緣,又能得她相護,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中,可是那種感情她是否也會有?
“主子,鳳帝她是有自己的原因,這才沒有自開始就告知你她的身份,也是對你的保護?!?/p>
冷翼在聽見潤玉的低喃時忍不住開口為千羽寒解釋,
‘我和染柒都曾是三十三天帝君的使者,只是后來帝君和鳳帝先后隕落,我們也在鳳帝隕落前被送往境淵療養(yǎng)傷勢?!?/p>
‘一轉(zhuǎn)眼過去了那么久,可我們的時間與帝君和鳳帝不同,此時已是逆向流逝,我們這些追隨過帝君的人也害怕會被湮沒于歷史的洪流,再也無人記起曾經(jīng)?!?/p>
潤玉唇角緩緩勾起,溫潤的笑意如水柔和,
‘其實我也是明白的,她待我的好是自初遇開始的,而我對她有種熟悉感,自靈魂深處而來的感覺,令我莫名的相信她,想親近她?!?/p>
“這些我都知道,她不說我也知道,她是在意我的?!?/p>
另一處窗臺的案幾前,少女提筆于宣紙上描繪線條,畫的正是寒梅傲雪圖,著墨勾勒梅樹的枝椏,以紅色顏料暈染梅花,陽光下的白雪覆了陰影。
本是艷麗脆弱的梅花,在她的筆鋒下自成風骨,紅梅凌寒綻放芳華,于風雪中傲骨挺立,雖是輕輕一捻就碎的花兒,卻也堅韌挺拔。
“寒梅傲雪暗香來,風霜無懼天地間。”
粉唇微勾,輕輕吐出幾個字,眉眼如遠山清月,映著世間錦繡山河,星辰光輝流轉(zhuǎn)于其中。
千羽寒在畫卷上落下最后一筆,將毛筆放到硯臺上,待得風干了墨跡后移開鎮(zhèn)紙,卻未題上自己的名字。
“輕染,冷翼可是過去他那邊了?”
她朝暗處喚了句,便見得輕染走出來,垂首道,
“回君上,冷翼過去有幾刻了,如今還在那里沒有出來,估計是要近身伺候?!?/p>
冷翼在境淵的事情也不過幾人知曉,有很多事情甚至連少主也不清楚,可以說大權盡攬于君上手中,無人敢有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