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陽光明媚的午后,空氣中隱有花香浮動,隨著初春微涼的風(fēng)遠(yuǎn)逝。
一襲白衣的少年于青玉案前翻閱竹簡,修長瑩白的手指點在竹片上,思緒有點飄忽,喃喃道,
“已經(jīng)過去十天了,羽兒還是沒有回來,連消息也不曾傳來?!?/p>
其實他并不知道的是四海八荒的時間比六界快,故此千羽寒每次來回的時間都會比較長,好在她也不是常在那里。
“寒月見過夜神殿下?!?/p>
一個身披銀甲的天兵走到臺階下站定,朝潤玉拱手行禮,不卑不亢,全然沒有被人俯視的感覺。
潤玉抬眸望向來人,只一眼他就覺得這氣息極為熟悉,而且他的心也跟著起了漣漪,薄唇微抿,
“你回來了,是嗎?”
千羽寒迎上潤玉的目光,朝他眨了眨眼睛,她在六界還有一個身份,當(dāng)初也是為方便行事而需要合適的身份,現(xiàn)在派上用場了。
“夜神殿下確定自己不是認(rèn)錯人了,你我可還是初次見面呢?!?/p>
潤玉放下竹簡起身疾步走到千羽寒面前,握住了她微涼的手,與她對視著,認(rèn)真的道,
“哪怕你換了氣息我也能認(rèn)出你,何況你連容貌也不改變,又如何能騙得過我呢?”
寒月,在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無論她喚什么,似乎都給人以清冷之感,而他更喜歡喚她羽兒。
千羽寒眸光狡黠,如秋水漣漪般的瞳眸噙著點點笑意,對潤玉的話并不置可否,反道,
“往后我就在你這璇璣宮待著,只是你不要后悔才是呢,很可能會是不小的麻煩,夜神殿下可愿意收留呢?”
潤玉清雋的面容勾勒溫潤笑意,劍眉微挑,將不安份的人兒拉到自己咫尺之距,笑問,
“那我若是收留的話,你可會給我報酬呢?若是做些端茶倒水的事,我不可應(yīng)?!?/p>
“我會棋琴書畫,會舞劍,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總之不會讓你失望便是了,如此你可要試試?”
千羽寒抬起素手撫平潤玉微皺的衣襟,察覺到他身體的片刻僵硬,不禁生出了調(diào)笑他的心思,這人實在是太可愛了。
回過神之后,潤玉替千羽寒取下沉重的頭盔,三千青絲如洪流傾瀉而下,原本的清俊少年變成了絕色少女,讓他移不開視線。
“那你可愿意陪我披星掛夜,讓我每日在璇璣宮為你架起虹橋,在布星臺為你布下流星雨?”
“然后我們在這紛爭中取一片安寧,不離不棄,可好?”
他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青絲,指尖流連于她的溫度,平日沉靜的雙眸盛滿了情愫,炙熱如火焰燃燒跳。
“我想和你年年復(fù)此生,不是一瞬、一時,是歲歲年年,直到我們都身死神滅,也絕不分離?!?/p>
千羽寒將自己埋在潤玉的懷里,她實在不愿等再次重逢了,這一生,她要與他攜手走過,一情一念,牽動人心,大致就是如此了。
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銀色頭盔不知是何時脫離潤玉手中,雙手環(huán)抱著令他動心起念的人兒,低頭在她發(fā)間親了親。
心中仿佛有暖流滑過,那是她最鄭重的承諾,而他也定然不會有負(fù)她的相托,
“年年復(fù)此生,那羽兒可知潤玉要的是每天每刻,也不是一瞬一時,是長長久久的未來,沒有離別?!?/p>
“我知道。”
輕描淡寫三個字,訴盡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