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沉默之后,千羽寒起身走到回廊邊,抬頭望著天際的悠悠白云,發(fā)出微不可察的嘆息。
坐在石桌前的夢初雪抬眸望向那抹背影,如水眼眸里神色不明,她對千羽寒道,
“我的疑問已經(jīng)得到答案,就不在此打擾了,改日再會?!?/p>
說著,她在輕染的目送下離開湖心亭,化為一道光芒,如流星般劃過天際。
輕染從回廊盡頭走來,在千羽寒身旁止步,凝眸望著她的背影,垂首道,
“君上,帝師求見,說是有事與君上商議,君上可要一見?”
話音未落,一襲紫色錦袍的男子款款而來,目不斜視的望著憑廊而立的白影,他不由加快了腳步朝湖心亭走來。
幾息間,他走到了湖心亭中心,眷了輕染一眼,而輕染在得到千羽寒的示意時(shí)退下。
千羽寒側(cè)過臉向北庭默,秀眉微微蹙起,她語氣淡漠,幾乎沒有情緒起伏,
“你是為了前幾日到境淵的那批人而來?那份奏書本君已經(jīng)看了?!?/p>
北庭默眸光微動,他抬手整了整袍袖,平淡的詢問道,
“那么你打算如何做?殺了還是放了?”
他自從幾日前就已知曉有人潛入境淵,更是妄想闖進(jìn)傾鳳殿,那群人除領(lǐng)頭之人以外皆被鳳衛(wèi)制服,半途又生出變故,還是千羽寒親自解決的。
輕輕搖頭,千羽寒并未給出明確的答案,她轉(zhuǎn)過身來與北庭默對視,唇角勾起涼薄的弧度,
“屢次觸犯本君的底線,又怎么可能放了?且不說他還是四君之一,雖然實(shí)力也算是除那位女主外墊底的存在。”
“那你是打算殺了他,永絕后患,也好先給暗黑魔域一個下馬威,知曉你僅是蟄伏?”
順著千羽寒的話,北庭默揣測著她的意圖,以他看人的眼光來判斷,她斷然不是心慈手軟之人,那為何不殺反禁呢?
“或者說君上有更好的解決方法,能夠暫時(shí)不與他們對上,保得一時(shí)太平?”
對于北庭默的兩個猜想,千羽寒并不予以解答,她走回石桌前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輕輕抿著,驅(qū)散了身體里的寒意。
她望向仍站在回廊處的北庭默,眸光狡黠,淡漠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玩味,
“本君既不會放了他,也不會殺他,奪人性命何其容易,可本君并不希望他此時(shí)就死了,留著作餌釣魚用。”
作餌釣魚?在心里念著這四個字,北庭默的眸色幽深了幾分,若有所思的道,
“只是不知君上要如何用這餌來釣魚?昆侖的那位弟子于君上怕是并無大用,最多也不過無足輕重罷了。”
他想看看這位他輔佐的女帝有怎樣的心計(jì)手段,又能成長到什么程度,會是令他失望還是欣慰?
似乎聽出了北庭默話里的試探之意,千羽寒微微垂眸,望著杯子里淡色的茶水,漠然的道,
“到時(shí)候帝師自會知曉,如今尚未到揭開謎底的時(shí)候,最該關(guān)心的也不是一個階下囚的生死,而是保得境淵太平?!?/p>
聽到千羽寒這話的北庭默斂眉沉思,或許如今的確是太平盛世,可接連兩次有人偷偷潛入,這不得不引人深思。
“當(dāng)務(wù)之急不僅是加強(qiáng)防御和守衛(wèi),還需要讓這些安穩(wěn)久了的人有危機(jī)感,也好激發(fā)他們身上的血性,君上之意莫過如此?!?/p>
千羽寒對此點(diǎn)頭贊同,她盯著北庭默的臉看,勾起一抺淺笑,直接拍板道,
“既然帝師也提出來了,那么你手下的人就由你親自監(jiān)察,也不怕有人刻意為難于他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