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一處偏殿之內(nèi),深色的帷幔隔絕了外面人窺探,只隱約可見朦朧畫面。
僅僅穿著白色中衣的男子平躺于塌上,他面色蒼白,雙唇也是血色盡褪,此時的他眉頭緊鎖,鬢角也被汗水打濕,流淌在枕頭上。
身著暗紅衣袍的男子緩步走來,身后還跟著紅衣妖嬈的女子,離他正好三步之距,他走到塌前止步。
他抬袖將帷幔掀起,輕淡的眸光掃過塌上之人,朝身后跟隨的女子道,
“他就是天界的火神,如今本座已經(jīng)將他弄來了,該如何將他變?yōu)槲覀兊娜耍涂茨愕谋臼铝??!?/p>
“清綃,你該是不會令魔帝陛下失望的,作為四使之一,不容得再失手?!?/p>
清綃眸光微凝,眼中浮現(xiàn)一層寒意,只要不是遇上那兩位,她又如何會?。啃闹胁挥捎行┡?,卻又強自忍下。
“君主大可放心,對付一只區(qū)區(qū)火鳳并不難,只要那位鳳帝拂手旁觀,那此人并可為我們所用。”
她翻轉(zhuǎn)手腕取出被黑色霧氣籠罩的物體,看著像是巨大的種子,種子好似在某種力量的牽引下飛向旭鳳,化為黑煙沒入他的眉心。
暗夜見此情形唇角勾起冷笑,轉(zhuǎn)眸望向清綃,滿含細削的道,
“當初在幻夢時你可并非如此,如今倒是恢復(fù)本性了,真讓本座對你刮目相看。”
幻夢二字讓清綃面色驟變,若非礙于暗夜的身份她幾乎是壓不住怒火,可她又偏要有所收斂,她妖嬈一笑,
“那君主也要盡快尋回奕傾殿下,他可是破解封印的關(guān)鍵,千羽寒既能以一抹神識寄于幻夢,自然也能再造一個假的出來蒙蔽視線?!?/p>
對這明顯帶有挑釁之意的話語置之不理,暗夜淡淡望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落在旭鳳身上,眉梢微挑,
“他何時能醒過來?拖得太久只怕會對我們不利,天界可不僅僅是有一個千羽寒而已,莫情也在她的手中?!?/p>
他好心的提醒清綃,此時可不是她置氣或妄為的時候,縱然她對奕傾在幻夢里生了心思,但又如何呢?不說兩情相悅,也需得到認同。
“明日,最遲明日,他就能夠睡來?!?/p>
清綃從齒縫里蹦出這幾個字,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原本妖嬈的面容也變得扭曲,她最痛恨的就是千羽寒,她問,
“為何區(qū)區(qū)一個女子便能攪動這萬千世界,讓我們忌憚的同時又不能下死手?為何四君之一屢次折于她手?”
暗夜勾起一抹弧度,眼中神色意味不明,似乎是在對自己說,又好像是在為清綃解釋,
“因為她是唯一離天道最近的神,這億萬生靈都不得不仰視于她,哪怕是我們上古魔族或如今的神族也只能讓她自己選擇死亡,而非動手。”
“至于莫情,那是他與千羽寒的私怨,結(jié)下了許久,他之所以對此執(zhí)念不放,也不過是想救一個人,可是那人已經(jīng)死去已久了。”
思索著這番話中包含的意義,清綃的情緒有所緩和,她心中隱有快意滋生,語氣盡是嘲諷,
“原來千羽寒是一個不該存于世間的異數(shù),神魔兩族皆要滅她,可是又不能夠殺她,只能讓她承受這萬世情劫之苦,如此也是借刀殺人了?!?/p>
下意識忽略了關(guān)于莫情的事情,他實力不濟又能怪誰呢?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分明是去尋人卻拘于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