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nèi)的剪影微動,半晌都沒有聲音傳來,輕染不由心生疑惑,猶豫著是否再次開口。
右側(cè)的紗幔被挑起一角,千羽寒側(cè)過臉望向輕染,眸光微沉,抬手撐著額頭,
“既然他們躲在了暗處,那么就將他們引出來好了,他們的目標(biāo)可是我呢。”
清冷的聲音如泠泠流水,語氣含著幾分慵懶,落在輕染的耳中讓她微微晃神,她似乎明白了千羽寒的用意,可又不大確定,
“君上的意思是要將他們引出來?那位泠風(fēng)君主怕是不會輕易出手,也只能引出來些魔族的魔修?!?/p>
淡淡瞥過輕染,千羽寒的唇角微彎起弧度,她又倚回塌上,雙手交疊于身上,回道,
“誰說我要對付泠風(fēng)?我只是想先解決那些煩人的影子,若他們隱于暗處不出,我豈不是處處受限?”
之前她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奈何沒有尋找到那些人的蹤跡,現(xiàn)在也是該先斷了魔帝的爪牙,雖然于他無關(guān)痛癢。
輕染心中微驚,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的時候,原本閉合的房門被推開,一只腳踏了進來,隨后是水藍(lán)色袍擺。
“寒兒,我能進來嗎?”
低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來人已邁過了門檻,抬眸凝著帳中的人,神色頗為復(fù)雜。
急速的收回視線,好似觸及到禁忌般,可是千羽寒面上依舊云淡風(fēng)輕,看不出有什么異樣,她反問,
“即便我不讓你進來又能如何?你不是都已經(jīng)踏入了我的地界嗎?”
這話卿諾城不知以何應(yīng)對,所有的話都止于唇齒,咽也不是說也不是,雙目緊緊盯著她看。
藏于袖袍里的手緊握,指尖陷進了肉里,他沉著聲音說道,
“也是,我都已經(jīng)進來了,你總不會將我趕出去?!?/p>
千羽寒?dāng)n緊了衣袖,微垂羽睫投下了陰影,掩去眸底閃過的暗色,幽深得如同寒潭幽泉。
輕牽起的弧度很冷,也很淡,她沉默著等待卿諾城開口,而卿諾城也在看著她,見她不言,便道,
“你素來冷淡,從不會有什么是真正放于心上的,可是今日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從此你我再無干系?!?/p>
心?她從來都是無心之人,倘使她如世間女子那般,傾心于情郎就棄去驕傲,那么她或許就不再是千羽寒了。
他與她不過咫尺之遙,卻是山海阻隔,似乎從未真正靠近過,既求而未得,又何來深情無果?
唇角的笑意漸漸消失,千羽寒微掀眼皮,眸色也冷了幾分,她心中轉(zhuǎn)過幾許思量,
“你想讓我?guī)湍阕鍪裁矗咳羰俏夷芰λ鶚O,看在往日的幾分情面上,我總是會幫你的。”
‘如果恩怨盡了也是好的,拖得太久,心也會累,我只愿從不相識,或可不相負(fù)。’
卿諾城緩緩收回目光,可是他卻無法收回自己的心,他閉了閉眼,盡量平緩了聲音道,
“你助我渡過萬世情劫,我想過了,沒有經(jīng)歷過曾經(jīng)擁有,又何談放下?”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三年之內(nèi)不嫁與任何人,你我如尋常友人般相處,卻是比之親近?!?/p>
他的要求讓千羽寒微微蹙起了秀眉,可是說出的話又不可能收回,又依著折顏的說法考慮,她似乎沒有拒絕的道理。
“好,希望你也能遵守承諾,我會許你三年,也僅是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