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和我一起去了我家,一向活潑開朗的她,一路上沉默不語。
好幾次我都想問她,張了張嘴,又把疑問壓了下去,帶著說不明道不清擔心。
到家后,她大大咧咧斜躺在沙發(fā)上,在茶幾上拿著一顆草莓味的棒棒糖,邊撕包裝紙邊提問。
“你為什么不問一下我?其實我希望你向我提問的?!?/p>
我抿了抿嘴唇,“你會說的。”
她看了一會棒棒糖,才放在嘴里。
“好甜啊!你知道鬼嗎?”
“人死后的靈魂?!?/p>
“不不不,在這個世界上你相信有‘鬼’嗎?”
“不知道?!?/p>
“呵呵——你小的時候是不是身邊經(jīng)常死人?!你來到這里之前還發(fā)生過重大事故,死了不少人吧!”
“………是!”
“果然,我見到你的時候身上有一股血腥味,還有一絲同類夾著其它的味道?!?/p>
“什么意思?”
“‘鬼’在我們這里可不是人死后的靈魂,而是血脈‘特殊’被選中的一種能力,你就是被選中其中一個 ?!?/p>
“怎么會?你也是?!”我的腦海里有一個聲音在咆哮著是真的。
“是的!我也只是其中的一個。你早晚的會‘看見它’的,你要小心‘它’,接下來‘它’就會來殺你,取走你的資格?!?/p>
“你呢?也是嗎?”
“是,你的資格對于我們只是一個補品,但是對于哪些沒有資格,就是一把鑰匙。我呢,是為了讓你加入我們?!?/p>
“你呢?你會殺了我嗎?”
“不會,有很多‘人’知道了你的存在,都會來取走你的‘心’,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嗎?因為你遲遲沒有覺醒,身邊死了很多的人,所以你身上的血腥越來越濃,沒法用能力控制,他們都會順著味道找上你?!?/p>
“難道沒有了其它的選擇嗎?”
“我想一想?。∴拧?。第一個,你加入我們,我無條件的幫你覺醒,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真相,還教你任何使用‘鬼’;第二個,我取走你的資格,這種方法有風險,差不多是九死一生,當然你能不能過上普通的生活,那就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第三個,被其它的‘鬼’殺死。”
“…………”
“你不用著急回復我,我有的是時間,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到那時候。”
“我加入你們,也沒有什么好處?”
“好處就是起碼你現(xiàn)在可以活著。這個給你,你想好了就把這個吃了?!?/p>
“這個是什么?”我接過一顆彈珠大小血紅色的小圓球。似玻璃,似水晶,似寶石,又都不是。
“你會知道的,你最好一直帶走身上,對你有好處,不能給我以外的任何看見這個。我們分析一下案件?!?/p>
我懷疑的看著她,好不掩飾盯著她。
“我知道我自己很完美,你不用崇拜姐,姐就是一個傳說。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又不是捕食者,不過……這幾起案件是捕食者的報復。”
“捕食者是一種能力?!”
“你也可以怎么理解,能不能聽重點,接下來它為了增強自己的能力,逃脫被追捕,下一個殺的就是你?!?/p>
“為什么是我?‘它’為什么會被追捕?”
“想知道?!就加入我們,我就告訴你?!蔽覠o語的放了一個白眼,沒有絲毫尷尬繼續(xù)?!澳悴粫\用能力,你的資格是極品,你沒有背景,又離‘它’最近,不選你選誰??!只能怪你自己太菜。”敏敏聳了聳肩。
“你知道‘它’是誰?!對不對!”
“知道,你不是我們圈里的‘鬼’,我們是有規(guī)定不能向圈外的人或者‘鬼’透露圈里的信息,所以我不能告訴你‘它’是誰,在‘它’沒有被通緝之前,我是不能使用能力幫你的?!?/p>
“規(guī)則?”
“你加入我們就知道了。我已經(jīng)給你提示了,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這可是你的小命。我做飯去了!”
復仇、復仇!我掏出手機,開始從網(wǎng)上搜索起了我一向不關心案件的新聞,我心里也明白,希望很渺茫,是目前我找?guī)褪种馕ㄒ坏霓k法。
我不知道為什么相信著敏敏的話,有可能是她騙我的,更不明白的是我的身體這一次比頭腦先一步行動。
我有一種感覺,我越過線將再也回不去了。
“小玉——”一個獅吼功震的樓都在顫抖,我笑了起來。
一切都沒有變,真好!我心里這樣想著。
原本安靜的小區(qū),變得熱鬧了起來。一個個昏黑的房間開起來燈,照亮了夜晚,小區(qū)一下子變成了白晝。
“誰呀!有沒有道德心。”
“喂,是哪一個在大喊大叫,還讓不讓人休息了?!?/p>
“要不要睡覺?。 ?/p>
“媽賣批,誰在喊老子就弄死他?!?/p>
“現(xiàn)在的年輕人越來越?jīng)]有素質了。”
…………
各種接踵而來。年輕的咒罵聲,老人的嘆息聲,也無法掩蓋敏敏生氣的怒吼。
“小玉,上前天我才給你收拾干凈。你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碗不洗就算,菜都要發(fā)霉了,地上也太臟了,垃圾滿了都沒有扔……你看看你的房間,還有下腳的地方嗎?!你說你一天天的都干了些什么……”
我連忙帶著耳機,放著歌。
罵了我十多分鐘,才開始收拾、煮飯。
今天的我有些食不知味,敏敏沒有怎么在意,依舊吵吵鬧鬧。
敏敏突然提議“我睡沙發(fā)?!?/p>
我頓一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我和她之間出現(xiàn)了一條由我劃出來的鴻溝。
我關上門,平躺在床上。想著想著困意襲來,眼皮在打架,喃喃自語“怎么今天、這、么、困——”,伴隨著最后一字很輕很輕的帶著尾音進入了夢鄉(xiāng)。
凌晨三點。
在黑暗的客廳里突兀多出來一個影子,只見其影,不見其人。
“大人,您來了。”突兀的聲音響起。
在沙發(fā)上原本睡著的人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綠色的眼睛在這黑暗亮的嚇人。
恭敬的對著影子行禮,單膝下跪。
“辦的怎么樣了?”一個小男孩被摩擦過的聲音在這里顯得有些驚悚。
“大人,一起都按照您的計劃行事 ,非常順利。”
“東西給她了嗎?”
“大人,是的!”
“很好?!?/p>
“大人,他……”帶著擔心,又害怕眼前這一位不敢多提。
“哼!等你把剩余的事辦妥了,我自然會救他。”
“是!大人交代的事我一定辦妥。還有一事,大人,那位已經(jīng)注意到了她。”
“那邊的事你就不用操心,辦好你的就行了?!睅е豢珊鲆暤牟荒蜔?/p>
“是!大人?!?/p>
“記住,盡快?!?/p>
“明白!”
隨著尾音飄散在冰冷的空氣中,那個神秘的影子也消失了。
跪著的人一下子癱瘓在地上,月亮悄悄從烏云背后露了出來,月光就像調皮的小精靈,偷偷的窗戶的縫隙溜了進來,打在敏敏的身上隱隱能看見被汗水浸濕的衣衫。
蒼白無血色的唇蠕動了幾下?!氨福 鄙n白無力的道歉,不知是對著自己說的,還是對著門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