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涼的月色下,兩束微弱的火光上下跳動著。
“知府大人不是已經(jīng)下令封鎖那塊大隕石嗎?”跟著的人有些猶豫。
“噓....別出聲?!弊咴谇邦^的人微微抬起拱著的身軀,從一塊巖石上露出半個頭?!?/p>
那些衛(wèi)兵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偷懶了。”
“我說,白大人...這三更半夜跑出官府來這里,被上頭知道了怎么辦?!备娜丝戳丝此闹馨踩笤俅涡÷曕止?。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但是我一直感覺,面前那個東西在...”那人猶豫了一下?!八?..召喚我?!?/p>
“咳!”另一個人有些不知所云。“您可別開玩笑了,這...”
“我可沒在瞎說?!蹦侨苏f道?!安恍拍阆葎e說話,閉上眼睛仔細(xì)感受?!?/p>
后面的人雖說不大情愿,可似乎是和那白大人有些交情,便看在他的面子上裝出了閉眼冥想的模樣。然而即使是裝,那人卻也逐漸聽到寂靜的夜晚中似乎有什么在低語。
“???”難以置信的聲音從那人嘴里竄出。
“安靜點!”
“那里兩個!什么人???”官府的衛(wèi)兵像是突然冒出一般。
“??!這...這可怎么辦!”身后那人才反應(yīng)過來,就被前面的人抓著手臂向反方向跑去。
“還不快跑!”
“給我追!”
兩束火光的后面,尾隨著一串影子。跳動的火光卻在一處懸崖前停下了。
“就在前面了!”那人看了看身后逼近的衛(wèi)兵。
“這...這可是懸崖!”尾隨的那人喘氣道。
“這不是懸崖。你仔細(xì)看,下面是什么?”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后面那人冥冥之中似乎看到下方彌漫的霧氣中有著微弱的光芒??蓜倓偪辞逑旅娴那闆r,前面那人已經(jīng)縱身躍下。
“這...既然白大人怎么做了,那我也...”
“那后來那兩個人怎么樣了...”說話的是一個橘紅色頭發(fā)的孩子。
“孩子,你和我...就是那白大人的子嗣。”緊緊靠在孩子身邊的年輕人回答道“至于后面的事情,就和那塊隕石有關(guān)了?!蹦贻p人從口袋中掏出一塊石頭,那石頭看起來普普通通,卻隨著月色漸漸發(fā)出淡淡熒光,頃刻間照亮了兩人的臉龐。
月光再次照在小男孩的臉上,露出的是一幅少年的臉龐,那面容卻多掛了一絲失落。
少年從口袋里掏出了那塊十年前躺在父親掌心的石頭,這塊石頭卻已成為與離別的父親最后的聯(lián)系。與石頭一同帶出的是一道符咒,三天前,一個帶著面具的灰發(fā)男人交到自己手中,說是能指引他的使命、并且能和失蹤父親的下落有關(guān)。
“小伙子,你這是一個人乘船嗎...”對面的人稍稍拉開了抵御夜晚寒風(fēng)的披肩,露出蒼老的面貌。“你的家人呢?”
“找不到了?!鄙倌陚?cè)過臉冷冷回答,再次將目光聚焦在手中的東西上。而遠(yuǎn)處,一個身穿看起來十分古樸的道服的人遠(yuǎn)遠(yuǎn)望著少年和手里淡淡的紅色光芒。
“那個地方?!备赣H順著月亮的方向指著遠(yuǎn)方?!熬褪悄菈K叫做源契的隕石降臨之地。而我手里的這塊,便是那白大人偷偷從那塊隕石上鑿下,經(jīng)過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p>
“為什么?”希望事物保持著它原有的完整模樣是每個人的天性,尤其是孩童。
“他是希望...如果有哪天有壞人想利用源契的力量...”
“力量?那塊石頭有什么厲害的地方呀?”男孩打斷了父親的故事。
“嗯...是的,接觸了源契的兩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逐漸有了操縱物體的能力。”說著,父親緊握石頭對著水面比劃著,頃刻間,湖面上掀起陣陣波瀾,又過了幾秒,像極了噴泉、竄出一道水柱?!斑@便是,契約的力量?!?/p>
“與源契簽訂契約,便成為了與眾不同之契約使...”少年口中呢喃著,在輪船的汽笛聲中顯得微不足道。
“契約使?”那老人似乎注意到了少年的話?!半y道你也與那源契之石...”
“沒?!鄙倌觊_口?!拔腋赣H曾是?!?/p>
“別誤會。”老人微微低頭。“只是...現(xiàn)在的契約使越來越少了...”
“越來越少,怎么會這樣?”少年以為,作為擁有特殊能力且行蹤隱秘的契約使不應(yīng)該這么容易喪命?!半y不成還被惡人陷害?
“不...不。”老人搖了搖頭。“是...是獻...”
“有賊船!”隨著一聲驚叫響起,轟轟的馬達聲從船的一側(cè)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