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灼眼的陽光喚醒意識時,只能感覺到后腦勺有些眩暈的鈍痛,就像是被人給了一記悶棍。
果然疼痛中的意識才是最清醒的,我?guī)缀鹾敛毁M力的就想起來這種感覺就是傳說中的宿醉,又或者說,是喝多了那只老妖雞的假酒。
老妖雞??!樸智旻!!
我猛的睜開雙眼,在遮擋著光亮的手掌下適應著周圍的光線,向看清此時的我究竟是身處何處。
是普通的三室一廳,家里的布置很有溫馨的味道,此時我身處于其中的一間小屋,是一間有著漂亮的落地窗的小屋。屋子里擺設的十分整齊簡單,一個簡易的小型籃球架,和黃木柜子上陳列的相框。
就在我努力想要看清那照片上的人的時候。
有腳步聲漸漸走進。
我倏地一下將頭藏進被子里,轉過身子去,這種時候還是裝睡最妥當了吧。
被子上有著淡淡的洗衣粉味,像是夏天炎熱時,男生運動后新?lián)Q上的襯衫上沐浴露的淡淡味道。
進來的腳步聲像是穿著高跟鞋,應該是一個女人吧。
“醒來了就來客廳吧,你裝睡的技術是真的差勁?!迸紤械穆曇敉嘎吨⌒愿?,像是在旁邊的抽屜中拿走了什么,并未多做停留就又轉身出去了。
很好,她的出現(xiàn)成功的破滅了我對潛規(guī)則的猜想。
這樣裝下去反而會更尷尬。
所以我十分坦蕩的掀被而起,在下一秒又合上。
。。。
一定是我打開方式不對。
就算鄭秀晶的工作服如何寬大,也不應該被我穿出澡堂子標配的寬松感覺。
亞麻色的超寬松(或者是衣碼比較大?)及膝闊腿褲,松垮漏肩型棉白?T?,搭配上地面整齊擺放著的超大碼人字拖。
這種來去自帶風的感覺,著實可以讓我體驗一把放飛自我的感覺了。
“別在那里盯著我弟弟的衣服懷疑人生了,衣服是我換的。”門外的小姐姐再次發(fā)了話,催促著我快點出去。
好吧,看在你長得漂亮的份上,我就聽你的。
客廳的中間放置著一個小方幾,桌子上面的牛奶還冒著騰騰熱氣。
泫雅挑了挑眉,把牛奶推在我面前,說:“喝吧,我不會做飯,只會熱牛奶。“
…
看著家里頗有些凌亂的樣子也不像是有大人照顧起居的樣子,聽她剛才說我穿的是弟弟的衣服。那八成就是姐弟倆相依為命了。
可想而知,你的弟弟一定是像你一樣擁有著牛奶一般白皙瓷滑的肌膚沒錯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我一心一意低著頭喝牛奶時總感覺有灼灼的視線在盯著我。
猛地抬頭,就與漂亮姐姐對視了。
她開了口:“你是鄭秀晶的朋友?”
我“嗯…您是?“
切拜,不要是那妮子的死對頭。
“我叫金泫雅,算是她的領班吧。”她開始擺弄自己的水晶美甲了。
我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
“你既然是替人打工,就應該小心一點了,昨天幸好是我發(fā)現(xiàn)及時,而且那個地方少有人去,就把你帶了回來,不然的話,一個女孩子在衛(wèi)生間門口宿醉,在默沉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事?!?/p>
我一口老奶堵在喉嚨。
等等,我?在衛(wèi)生間門口?宿醉?
…
MMP
樸智旻,你“物歸原地”的精神還真是值得被“歌頌”啊。
竟然把姑奶奶灌了假酒之后扔在衛(wèi)生間門口…
也許是我咬牙切齒目露兇光的樣子有些滲人,泫雅又一次開了話匣子,把一個閃著金光的東西遞給我。
“喏,這是在你旁邊撿到的,我以為是你的,就順便撿回來了?!?/p>
是一枚木槿花的胸針,很是別致的模樣,但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我只好先收了起來。
“謝謝你,要不是你,昨晚可能真的會出些不好的事情。“
泫雅只是淡淡笑了笑,動手拿起了剛剛從柜子里拿出來的煙盒。
從中抽出一根,熟練地點上了火,臉龐漸漸被籠罩在青煙之中。
她向我抖了抖煙盒,示意我要不要也來一根。
我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抽煙?!?/p>
她眼角的淚痣在煙氣繚繞中顯得愈發(fā)妖嬈,這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見識到來自于成熟女性的別樣魅力。
“你多大?!彼_始同我嘮起了家常。
“16”
“是上學的年紀啊?!彼氖持冈诩氶L的煙卷上輕彈,點星火花落下,在空中燃為灰燼。
“嗯?!蔽业拖铝祟^,不痛不癢的回答。
學校,在兩年前就已經離我遠去了。
“我弟弟只比你大兩歲,也在你這個年紀退了學?!?/p>
她皺了皺眉,像是在回憶著什么,煙圈一圈一圈的從她的嘴里逸出,在空中劃出一個清冷的弧度。
余光看到她在盯著一個地方出神,我順著看過去,是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了。
照片的取景是在海邊,七個少年圍繞在一輛小型越野車旁邊,互相搭著肩,笑的一臉陽光,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
照片中的人我大多并不是很熟悉,但是有兩個人,是最近看到的熟面孔了。
金泰亨在卡車的右邊帶二個,與樸智旻兩個人親密的靠著,細碎的發(fā)被海風吹拂過他的額頭,笑眼彎彎的樣子是我從不敢想象的清純與陽光,叫人看了頓生暖意的傻傻模樣。
原來大魔王也是可以笑得這么肆無忌憚,還以為他只會面癱的發(fā)呆。
至于樸智旻,還是招牌式甜笑,就像是新鮮的蜂蜜,只不過照片里的他眸子如星星般發(fā)著光亮,而不是昨天見到時沉寂的深不見底。
“那個穿著白衣服的,就是我弟弟閔玧其?!?/p>
照片中站在車子上的一共有三個人,穿著白衣服皮膚像牛奶一樣白的發(fā)光的男生,就是金泫雅的弟弟無疑,他站在最中間,手臂大張,將兩邊的少年拉向自己。
右邊的少年穿著灰色的衣服,面色有些不尋常的蒼白,修剪整齊的西瓜頭服帖的落在兩邊,笑起來下巴尖尖的,很是秀氣。而左邊的男孩的臉則是被人用黑色的馬克筆涂了個嚴實,只能看到脖子以下的衣著,白襯衫牛仔褲黃靴子,很是普通的打扮了。
我盯著照片看了很久,金泫雅已不知神思飄到了哪里,連煙身燒完了都不知道,還保持著剛在的夾煙姿勢,兀自遐思著。
“弟弟…笑的很好看,一定是很陽光的類型吧?”我試探性的問到。
金泫雅聽了笑了笑,回過神將煙頭扔掉,對我說:“正相反,是那種看著很陽光的孩子,從小跟我在一起就很少會笑,總是喜歡一個人悶著,不然就到外面的琴房彈鋼琴。自從認識了他們幾個,性格也變好了許多,笑容也變多了,我以為會慢慢好起來的……”
以為?…….
他們幾個之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金泫雅顯然有意跳過了這一段。
“那事發(fā)生之后,有一天他回到家里,把幾個人的照片扔的扔燒的燒,然后就幾乎再也沒回來過。“
她愈發(fā)低沉的嗓音配上空氣中的焦煙味,聽起來頗讓人哽塞,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雖然很是好奇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也隱隱感覺和樸智旻要求我接近金泰亨這事有著很大聯(lián)系,但我還是問不出口,畢竟這也算是人家的家事。聽者,就應該表示惋惜才好。
“這里是他的家,他總會回來的?!笨粗胖饾u低落的情緒,我出聲安慰道。
“嗯”她的嘴角又掛上了熟悉的苦笑,“但愿吧”。
之后金泫雅給了我一套一次性洗漱用品,叫我在家里簡單收拾了一下后,便送我回去了。
我站在我的出租屋門口,看著身材勻稱豐滿的金泫雅,感激的笑了笑。
“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謝你,這身衣服我會洗干凈送回去的?!?/p>
金泫雅聽了擺了擺手。
“客氣什么,你就把我當成姐姐就好了,反正我的那個弟弟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沒個信兒?!边@句明顯是女孩子的氣話。
我笑嘻嘻的打了個馬哈,對她說:“別這么說啊,你弟弟說不定現(xiàn)在就在家等你了!”
她撇了撇嘴,不可置否。
然后僅僅互相簡單道了別,就分開了。
進了小窩后我立刻趴在舒服的溫柔鄉(xiāng)里,開心著自己今天認識了?一個漂亮姐姐?金泫雅,溫柔又體貼。
又悲傷著自己栽在了老妖雞的手里,喝了宿醉后頭會痛的假酒。
憶及那張照片。
?????????????????????????????????照片落款:2012.05.16
樸智旻和金泰亨如果之前是那樣親密的關系的話,為什么如今又成了?互不理睬又間生隔閡的情況呢??他們之間,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腦袋還是有些發(fā)暈,總覺得有一圈星星在圍著自己打轉,就這么不知不覺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