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每天放學后學生會都會組織開會。
田柾國作為主席一定要準時報道的。
我看著一旁空空如也的座位,手放在包里猶豫著。
到底要不要給呢?
突然的關心是不是很奇怪啊?
……
算了,怎么說人家也是因為我受的傷,給他買藥是很正當?shù)氖虑榘 ?/p>
……
等人都走光了我再放進他桌洞,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吧。
嗯,果然我就是最機智的。
√?????(???????)??
傍晚的斜陽照著樹葉的光影落在教室的透明玻璃窗上。
載滿了少女心事和躊躇的藥膏就靜靜的躺在其中的一個桌箱里。
世上最叫人捉摸不透的,就是青春時光的朦朧心事了吧。
那種酥酥的癢癢的,又出奇的固執(zhí)別扭的感覺。
————
默沉club?。
我站在上次有幸來過的,擁有著俯視整個舞池的光腳視野的單向鏡面小黑屋。
明明是上一秒穿著校服趕來熱的快要脫水的炎夏,但還是被默沉高能的中央空調吹的雞皮四起。
"裴小姐,這是樸先生留給你的工作服。"
一個周身散發(fā)著懶洋洋氣息的暖男從門口走進,微微上挑的眼睛看起來像只高貴慵懶的貓兒。
"謝謝"
我從他的手中接過掛有我專屬名牌的工作服。
真是搞不懂老妖雞在想什么,怎么突然要我來這里做晚工。
"樸先生說,這就是你生活經(jīng)費來由的掩護。"
面前的人說話的樣子總是很淡,不帶絲毫感情的,不拖泥帶水。
確實,自己作為一個孤兒,卻有能力上榮華這么高收費的學校。
除了做一個勤工儉學的打工妹,也沒什么別的理由了吧。
何況榮華也是魚龍混雜,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一些眼睛盯上。
還是小心為上好。
"嗯,我知道了,那個……您怎么稱呼?"
我有些疑惑的問出聲。
既然他是為樸智旻帶話給我的人,以樸智旻那老謀深算的性格,這種對他來說算是私人感情糾葛的事兒,一定不會輕易告訴別人。
那就是他的左膀右臂沒錯了。
他被我突然的提問搞得有些錯愕,眼里的光閃了閃,卻在與我對視后斂了眼眸。
"金明洙……我叫金明洙"
我笑的很開心的樣子,向他伸出手。
"您好,金明洙,我是裴云清。"
兩只手相握的瞬間,我清楚的感受到他手心因為長期鍛煉而生長的老繭。
棋子和戰(zhàn)馬的相遇,王不見王。
金明洙的嘴上有淡淡的笑意顯現(xiàn)。
"很高興認識你,裴云清。"
好久不見。
————
從小黑屋出來后就一直左轉右轉,不停的給舞池邊的小卡座端酒送水。
果然酒吧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各種咸豬手和老油條在吧臺點一杯酒就那樣坐著。
渾濁骯臟的眼睛在來往單身姑娘的身上游離,尋覓著今晚的獵物。
剛不巧,她就目睹了一個猥瑣男的作案現(xiàn)場。
那個中年男人在哪里坐了已經(jīng)一個晚上,點了一杯看起來價格很貴的酒。
穿著做工有些粗略的西服,細看便知與私人訂制的西服價格相差甚遠。
皮鞋上也沾了點點泥土,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保養(yǎng)過。
皮膚松弛的臉龐,有著濃濃的黑眼圈,看久了就會發(fā)現(xiàn)他修理的參差不齊的胡茬。
總有那么一些人,分明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廉價,卻還是要將自己全部的底牌亮在身上。
貼金帶銀,生怕讓自己看起來不夠格。
但不知道這種行為本身就很廉價。
有一個穿著紅色緊身裙的女生坐在了他隔了三個位子的地方。
扶著額頭,一看就是剛已經(jīng)喝了不少了。
"老板,給我來一杯瑪麗"
瑪麗是這里的老酒,喝起來不濃不淡,口感綿長,很是舒適。
猥瑣男眸中的光閃了閃,上下打量著紅衣姑娘。
接下來就開始行動了。
我在不遠處的休息臺一邊磕著瓜子,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他狀似很揮霍的拿出一張卡,對著調酒師說。
"再來一杯89年的瑪?shù)?,這個姑娘的酒我包了。"
裴云清一直都很奇怪,為什么漂亮的姑娘永遠都不會拒絕。
調酒師也不說話,靜靜地兌好了這杯酒后放在了男人面前。
這樣的景象是常事,看久了也就麻木了。
說是在狩獵,也不過是兩廂情愿的事兒。
走進這里的人,那個不是為了用酒精麻痹神經(jīng),對艷遇這種事情有所企圖呢。
有時候壞了別人的好事,反倒會引火上身自找倒霉。
男人放在下面的手開始有所動作。
從袖口很是熟稔的把一個白色粉包拿了出來。
裝作是在拿起紅酒品聞一樣,把粉末從袖口緩緩倒在了酒杯。
"咔嚓"
手里的瓜子不小心從指縫里滑落。
真是……忍不了啊。
裴云清拿起一旁的送酒盤,隨便拿起了一杯盛滿的酒就走了過去。
猥瑣男此時已經(jīng)開始了花言巧語。
很是自然的把紅酒推到了女生的面前。
"你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應該喝一些久釀的紅酒,不易醉,還對身體好。"
女生笑了笑,沒有說什么,將酒杯帶到了自己的面前。
眼看著就要端杯喝下去。
我在旁邊假裝被人絆倒,一個側傾就伸長了端著酒杯的手,將那杯下了藥的酒打翻在桌。
調酒師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同情。
"靠,你怎么做事的。"
猥瑣男的襯衫上被紅酒濺到了。
暴怒的跳了起來。
"啊!對不起啊客人,我是來給這位女士送酒的,不小心摔倒了,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給你擦。"
我拿起一旁的擦桌布就往他身上抹。
他一臉嫌棄的躲到了一旁。
看著我的表情恨不得吃了我。
但是又礙著這位女士的面子不能暴怒。
"走遠點,你賠不起的。"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一直低著頭不停的道歉,樣子很是謙卑。
醉酒女弱弱的出了聲。
"她工作了一晚上也不容易,你就別怪她了"
算我沒白救你。
猥瑣男聽了她的話,果然笑容又堆了滿臉。
"好好好,那今天看來是不能請你喝酒了,這是我的名片,我們再聯(lián)系吧。"
聽到他的話,我腳底抹了油一般迅速開溜。
但愿那個女生第二天酒醒了能頭腦清醒一點吧。
——————
"阿西,裴云清你這愛管閑事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
我此時正站在女士衛(wèi)生間的鏡子前,費力的用濕巾擦著工作服上的紅酒漬。
這衣服看起來料子很昂貴的樣子,不會是要干洗的吧。
努力老半天印記都不見消減。
我干脆生氣的把那濕巾丟到了一邊。
算了就這樣出去吧,反正外面足以閃瞎人的燈光,就算是面對面也不一定能看清對方的臉,何況衣服。
手搭上了衛(wèi)生間門的把手。
該死怎么打不開。
"這么急著去哪兒啊?"
這個聲音……該死。
猥瑣男不知道從那個隔間走了出來。
看來已經(jīng)蹲了很久的點,想要抓住我。
我就說衛(wèi)生間這么可能這么安靜。
"你要干什么"
我轉過身靠在門上,抱著拳看著他丑惡的嘴臉。
在完全明亮的燈光下一看,真是要折壽十年。
猥瑣男笑的煞是堂皇,黃色煙熏牙就這么漏了出來。
"你壞了我的好事,怎么說也得補償一下吧。"
"好啊,干洗費和酒錢我都可以給你現(xiàn)金啊"
雖然此時的我在肉疼,但是想比起現(xiàn)在這境遇,還是妥協(xié)對我來說更有利吧。
"干洗費就不用了"
猥瑣男一步步逼近,走到了我的身邊。
伸出他干澀的手,抬起了我的下巴。
"這么一看,你可比剛剛那個貨色好多了。既然你把她救了,那就拿自己來換吧。"
聽到他這話我不禁起了一身雞皮。
這個人滿腦子都是什么骯臟東西。
只會用下半身思考嗎?
"首先吧,先生,我這么做是我有錯在先。但是前提是您在用卑劣的手段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況且你將那些不明藥物放進酒里的全程我都已經(jīng)用視頻記錄下來了。"
相比我的冷靜,他的表情有些錯愕。
我裴云清看起來就那么像是辦事毫無腦子的人嗎?
"陳丕先生是吧,我剛不小心看到了你的名片,Rome公司的執(zhí)行總監(jiān),雖然我對上市公司不是那么了解到位,但是哪怕是外行看來,也是個待遇相當豐厚的工作呢。"
我躲開他的咸豬手,走到了一旁的洗漱臺。
趁他的注意力全被我的話語吸引的時候,從哪里拿起了一根不知道是誰補妝落下的修眉刀。
現(xiàn)在這里的任何事物都有可能成為我自保的基本。
他因為我的話鎖緊了眉頭,一副在仔細思考利益利弊的樣子。
就在我以為他會好歹轉一轉他怕是已經(jīng)生了銹的腦子時。
"你很聰明,這樣會讓我更想要。"
……
我現(xiàn)在真的很想把他的腦子撬開看看,你是走錯劇場了嗎?
想要?
我有說過給你什么嗎?
"……那個視頻我已經(jīng)設置了定時發(fā)送,如果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我沒有回到家,可能你的老婆孩子都要失去生活的口糧了呢"
我放在后面的手在抖。
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賭博。
沒想到他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who?care???反正我最近都不順,這些事都是早晚要發(fā)生的,不過你……這么漂亮的可人兒,可不是常見的。"
他帶著壞笑,牙床都有些外翻了,一步一步靠近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癲狂。
糟了,我沒有料到自己的對手是個不用腦子思考的人啊啊啊!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我緊緊的握住手里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拜托啊裴云清,快想辦法!
猥瑣男突然加快了速度,向我撲了過來。
我抽出手里的修眉刀就像他的臉劃去。
噌的一聲。
他的臉上就這么掛了彩。
但是這好像對這個變態(tài)沒有起什么作用。
他依舊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我,眼里滿是欲望和骯臟。
我趁他一個不注意,向他的襠部一踹后,向旁邊的隔間跑去。
顫抖著手把門立刻鎖上。
"該死的"
外面的人攔截不及,狠狠地踹著隔間的門。
我緊緊的靠著隔間的一角,巴不得把自己塞進夾縫里。
被發(fā)泄著猛踹的門連帶著整個隔間都有些搖搖欲墜了。
怎么辦怎么辦。
淚水不受控制的從我眼里奔涌。
我在角落里蹲了下來,被一陣一陣的踢打聲嚇的抱緊了身子。
裴云清你該怎么辦,怎么會這么莽撞啊。
門鎖的一邊已經(jīng)被完全損壞了。
可以依稀看到外面的人影。
猥瑣男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一般,雙眼通紅。
一邊叫罵著,一邊踢打著。
……
記憶里也是這樣。
破敗的房子,衣柜里有著濃濃的霉味。
小小的我從柜門的縫隙里看著酗酒成性的養(yǎng)父又一次被酒精奪去了理智。
不能出去,不能出去云朵,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去。
我把頭深深地埋在膝蓋里。
不想去看,不想去聽。
那種漸漸逼近的恐懼。
好像無數(shù)蟻蟲從四面八方侵蝕,避無可避,毫無喘氣的縫隙。
裴珠泫被揪著頭發(fā),又一次狠狠地落在地板上。
養(yǎng)父在她身上拳打腳踢的聲音,骨頭和肉體巧妙變化著的聲音。
在頭腦中無限放大。
救救我,救救我
……
請救救我吧
誰也好
……
腦海中的聲音回響,將身子變得沉重,不想再去思考。
靈魂被縛上了枷鎖,有誰在那一邊拉著鐵鏈。
沉沉的,墜入冰冷的深潭。
猥瑣男看到了已經(jīng)壞了大半的門,和里面縮著身子顫抖個不停地女生。
心里冷笑著,蓄足了力量要再一次踹去。
卻不想到門自己開了。
止不住力量向前的態(tài)勢,就那么徑直沖了進去。
"草"
身子重重嗑在墻上,膝蓋剛好撞在馬桶上,疼的面目都扭曲了。
原先在角落里的女生不見了蹤影,門又被再一次合上。
本應該躲在角落里瑟縮的女生就那么堂而皇之的站在門后。
啪嗒。
門又一次上了鎖。
【"啊,真是吵死人了。"】
站在對面的女孩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冰冷的眼神看著他,伸出手撫了撫脖頸。
仿佛是在審視一個死物。
男人有些被這個奇怪的景象嚇到了。
但還是很快又回到了食色的本性。
"怎么,就這么迫不及待了啊?"
又一次伸出了咸豬手。
咔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
伴隨而來的就是男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少女的嘴唇緊緊抿著,看不出一點表情。
仿佛這一切都不是出自她手。
手腕已經(jīng)扭斷了,可以清晰的聽到骨肉相互分離的聲音。
接下來,是膝蓋。
腿靈巧的在膝關節(jié)的后窩處一踢,男人就這么徑直跪了下來。
從旁邊的放置架拿出了一卷紙巾。
將他不斷發(fā)出慘叫的黃牙口塞住。
最討厭吵鬧了。
肘關節(jié)和膝蓋全部骨節(jié)脫位的男人因為被塞住了嘴,只能不斷發(fā)出慘叫聲。
此時的他一副狼狽的模樣,在少女年前完全癱倒在地。
但是身上卻沒有一滴血的蹤影。
少女緩緩的審視著面前的"杰作",冷清的目光叫人看了都會發(fā)瘆。
【"怎么辦,還是想給她惹些事呢。"】
嘴角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
男人的目光一下變得驚恐,瞪圓了眼睛注視著少女的動作。
纖細的手一邊揪起了他的衣領,另一邊緊緊握成拳,爆發(fā)出與外表不符的力量感。
溫順的軀殼,嗜血的靈魂。
男人被拳頭一擊便昏了過去,鮮血順著他的額頭緩緩流了下來。
裴云念呼了一口氣,視線避開了那抹殷紅,冷靜的撩起了剛才因為慌張散落在兩邊的頭發(fā),推開門走了出去。
在梳洗臺前停下,看著鏡子里面容精致的人。
將沾了男人臟血的手清洗干凈后,從口袋里找了一個黑色發(fā)繩。
將頭發(fā)高高的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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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像個樣子嘛,‘裴云清’。"
也不再回頭去看隔間里面的男人,和緩緩從隔間流出來的鮮血。
將衛(wèi)生間的門一打開,被突如其來的的燈光閃爍弄得稍有不適。
用手微微遮了一下,向外面走了出去。
到了服務生休息點,聽到了不熟悉的聲音。
"呀,裴云清,你跑到哪里去了?"
【裴云清?】
【是在叫"我"呀?!?/p>
本想回頭看一下。
但是頭突然暈了一下。
不經(jīng)意看到了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劃傷的口子,正在有鮮血滲出來。
【"阿西,裴云清這個笨蛋……"】
不再多做停留,快步向旁邊一個略顯漆黑的角落走去。
把那個人在人群里甩開后,神智有些模糊了。
伸手扶著鑲嵌著裝飾品的墻面,跌跌撞撞的仿佛喝醉了酒。
不行……
不能在這里倒下……
【我】停下來搖了搖頭。
想要保持清醒,還好周圍沒有什么人。
"我說過了吧,別再讓我看到你。"
手腕突然被人用力一拉扯,本就有些恍惚的裴云清很是輕易的就倒向了來人的懷里。
剛從包廂里出來的金泰亨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像是喝多了的熟悉身影。
這里是不會有人來的隱藏包廂。
還在演戲嗎,裴云清?
這次又是什么,醉酒后投懷送抱?
"阿西……"
在溫熱的懷抱里停留不到十秒后就被人扯了出來,狠狠地摁在的一旁的墻上。
?
??頭部再次受到重創(chuàng),展開爭奪戰(zhàn)的兩個靈魂同時為之一顫。
冰冷的玉石墻像是有冷氣滲入了骨頭,本能的想要掙脫。
手臂上的傷口有更多鮮血涌了出來。
"你在跟著我??你到底……想干什么?"金泰亨步步緊逼,將精致的下骸向前,有些性感的薄唇在我耳邊輕輕吞吐著。
什么啊……
明明一直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人……
是你啊,金泰亨……
來自他唇舌的熱氣緩緩的吹拂在我的耳垂,腦海中緊繃著的一根弦就這么斷了。
神智又一次漸漸模糊,手臂上的鮮血順著白皙的肌膚,滴落在了漆黑的地磚上。
和暗影混為一潭。
面前的人仿佛睡著一般,瞬間沒有了聲音。
連呼吸都變得平緩了許多。
金泰亨有些嫌棄的松開了面前的人。
看著她順著墻壁緩緩滑了下去。
嫌棄的皺了皺眉。
這是喝了多少。
一抬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滿是殷紅的鮮血。
瞳孔猛的一顫。
看向此時蜷縮成一團,坐在地上的身影。
和她手臂上正不斷滲出鮮血的傷口。
【"嘶……"】
方才還沒有動靜的人突然發(fā)出一點聲響。
正打算上前扶起她的金泰亨停了下來,選擇靜靜的看著她有所動作。
重新占據(jù)了這個身體的裴云念感受到了傷口傳來源源不斷的痛。
還是可以忍受的程度吧。
金泰亨看著眼前的人仿佛不知道他存在的樣子,十分自然的從口袋里拿出了手絹隨意的搭在傷口上。
那么大的傷口,就這么隨便遮到看不到血的程度。
她還是個女人嗎?
自覺的已經(jīng)"包扎"妥當?shù)呐嵩颇羁恐鴫Ψ€(wěn)穩(wěn)的站了起來。
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面前還有一個人。
走廊里的燈光很暗。
面前的人一頭栗色的發(fā),很是隨意的搭落在兩邊,分明是很溫暖的顏色,對他來說卻愈顯冷漠,有種不經(jīng)意間的疏離。
高挺的鼻梁被燈光打出側影,輪廓十分的精致。
兩只眼睛就那樣淡然的盯著自己,仿佛萬事不關己。
還有他眼眶上哪一顆煞是明顯的痣。
裴云念瞇起了眼睛,有些面熟啊。
【在哪里見過呢?】
金泰亨看到眼前的少女突然向自己靠近,竟然不自覺的將身子向后傾了傾。
她這副樣子有些奇怪。
往常不會梳起來的高高的馬尾辮,平日里總是盛著笑的眼睛里透著前所未見的清冷。
看起來……不像她。
【"唔……?好久不見啊,天臺少年。"】
天臺少年?
金泰亨被她突如其來的奇怪稱呼弄得有些懵。
又想起半年前那雙眼睛。
那天看到的,就是這雙眼睛。
明明是血淋淋的殺人現(xiàn)場,但是那個少女的眼里滿是冷漠……和譏諷。
仿佛找到了同類的感覺。
看來你還沒忘啊,裴云清。
…………
…………
■備注:關于PTSD
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PTSD)是指個體經(jīng)歷、目睹或遭遇到一個或多個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實際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脅,或嚴重的受傷,或軀體完整性受到威脅后,所導致的個體延遲出現(xiàn)和持續(xù)存在的精神障礙。
PTSD的核心癥狀有三組,即創(chuàng)傷性再體驗癥狀、回避和麻木類癥狀、警覺性增高癥狀。
PTSD之后常伴隨著人格剝離和情緒剝離,是造成多重人格障礙(DID)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