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靜好足矣
所以他真的應(yīng)該要謝謝錦覓的,謝她親手幫他抹掉了過往的一切。
至于錦覓的那點冒犯,潤玉也并沒有放在心上。經(jīng)過了這么多事,他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人若是不愛你,那你的一切都是原罪。他既然已經(jīng)從那段原罪中走了出來,就沒必要再去對以往的事和人,都太過計較和在意了。
那天叔父和錦覓走后,第二日他就遣了琉羨去姻緣府送還了當(dāng)初簽下的婚書,順便又讓他詢問了錦覓承花神位的事情。最后琉羨回來,他收到錦覓的“我心情不好,忘記了?!钡拇饛?fù)時,他竟覺得無言以對。
這說好的而且是事關(guān)水、花兩族,兩個正神之位的事情。她就這么著一個心情不佳,就給直接忘到腦后去了。這樣真的好嗎?
他這是第一次認(rèn)識到,錦覓除了固執(zhí)外,還完全沒有大局觀,分不清楚輕重緩急。她的性情完全不適合當(dāng)一個天后。他甚至有些懷疑,她能不能當(dāng)一個好的花神。錦覓應(yīng)該慶幸,花界的芳主們掌權(quán)太久,讓花神之位成了一個擺設(shè),完全不需要她再做些什么。
只是,以她心大貪玩,萬事不上心的心性,等以后當(dāng)了天后,怕是也會拖累旭鳳的。
也不知道他把天界交給旭鳳究竟對不對?
不過不管對錯,他都沒有其他選擇了。除了旭鳳,交給誰,天界權(quán)柄的過渡都不會安穩(wěn)。他父帝和母神的舊部,不是那么容易臣服于他人的。
算了,拖不拖累的都是旭鳳的事情,于他也無甚關(guān)系。他去想那么多干什么?真真是自尋煩惱。
錦覓住在了姻緣府,他偶爾也會遇到她和叔父出來散心什么的。他遠(yuǎn)遠(yuǎn)的就避開了她。他與她,從前雖是未婚夫妻,現(xiàn)在卻是大伯兄與弟媳的關(guān)系,還是要注意避嫌的好。
旭鳳在錦覓承花神位后沒幾天就來了,他的樣子多了一些頹廢,他也弄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帶他去祭拜了父帝母神,沒有再去做什么勸解之舉,免得越描越黑,也越解釋不清楚。他知道他們二人會好的,果然沒兩日他們就和好一起回家去了。
這樣就最好了,他真的不想去操心他們的事情。他的一生大多過的兵慌馬亂少有安樂,所以剩下的那一點點時光,他只想平靜一些。
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是會想起鄺露。就會去那天他找到鄺露的那階玉梯,坐在鄺露坐過的位置。閉上眼晴靠在那根云柱上,心中就會感覺到平靜和滿足。
他要的從來都很簡單,歲月靜好,淺笑安然,便可足矣。
這一生他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再去過那樣的日子了,只希望來生他能與鄺露真正的相濡以沫平凡一生。
潤玉努力壓下心囗涌起的點點腥甜,站在玉階上,抬眼望著北方眼里滑過留戀與不舍。
有一種失落,不能說,只能靠感受。有一種悲涼,不能說,只能靠斂藏。有一種喜歡,不能說,只能靠欺騙來隱瞞。還有一種心痛,叫做,愛不能語。
夜風(fēng)輕輕的吹著,潤玉身上雪白的錦衣在風(fēng)中隨風(fēng)而擺。他的身形在夜色中看上去很是消瘦,那錦衣在夜風(fēng)中搖擺不定,顯得空空蕩蕩。
他現(xiàn)在瘦了許多。他只慶幸鄺露離開了,看不到他的樣子。否則,她一定會哭的?!班椔兑院鬀]有我,你也要好好活著。還有……對不起,面對你我始終還是膽小的。”
想到她,潤玉帶血的唇角牽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心中僅存的一點溫度,就是那個常著藍(lán)衫的溫婉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