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佑(三)
彥佑覺得他很冤,他要回答什么?難道回答說他就是認(rèn)為鄺露剛剛是故意假裝不認(rèn)識他,然后以此來諷刺他的么?彥佑扁了扁嘴,他想起剛剛看到的潤玉與鄺露相握的手,和先前落坐時潤玉先扶著鄺露坐下的舉動,還有剛才兩人那甜膩膩的氣氛,深深地覺得面前的這位上元小仙子這是找到了靠山了,所以已經(jīng)是完全不把他彥佑當(dāng)回事了。
罷了罷了,他這個小小的散仙現(xiàn)如今也已經(jīng)是誰也得罪不起了,還是識趣的放棄繼續(xù)爭這點兒口舌之利吧。
如此想罷彥佑便開口說道,“好吧,剛剛都是小仙的不是,小仙不該不回答仙子的問題?!?/p>
嘴里這么說著,彥佑卻還是忍不住向潤玉拋去了一個可憐兮兮的小眼神,想讓潤玉看看自己手下的仙子都已經(jīng)囂張成什么樣了?他彥佑好歹也是他的義弟結(jié)果他手下的人卻是一點兒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可惜彥佑這眼神卻是拋給了瞎子看,潤玉連個眼角余光也沒給他,像是完全沒看到似的。
三人就坐在一張桌子上,距離這么近潤玉怎么可能會沒看到彥佑的眼神,只是他并不想去理會罷了。
他憑什么要幫著彥佑去責(zé)怪鄺露,先不說鄺露并沒有去諷刺他,她是真不記得彥佑了,會詢問兩句也是很正常的,什么諷刺挖苦全都只不過是彥佑自己想的太多了而已。
他自己多想了和別人有什么關(guān)系,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會想。
更何況在潤玉心中他認(rèn)為自己和彥佑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也沒好到那種會為了他去責(zé)怪自己妻子的地步,他可沒有忘了當(dāng)初彥佑利用他對他的兄弟之情,利用他對他的信任偷他的人魚淚,幫錦覓逃婚叛出天界后來還在花界對他口出各種詆毀之語的事。最后塵埃落定之后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旭鳳好歹還來天界和解過一番,而彥佑卻是從頭到尾連句話也沒有就消失的沒影兒了。
無論什么感情都是經(jīng)不起這樣的消耗的,也不是身為兄長就必須要無限的去包容弟弟的。
他潤玉也有血有肉,受了傷他也會流血他也會痛。
潤玉不理會彥佑,鄺露又是真的不認(rèn)得他了,她也沒有什么傻白甜自來熟的屬性,而彥佑剛剛的那一話語氣頗沖,那話里隱含著的諷意鄺露也是隱約聽出來了的,于是鄺露也沒再接話頭。
就這樣潤玉和鄺露誰也沒說話一時之間倒是讓彥佑覺得自己被這兩個人給嫌棄了,他有種剛剛只是自己一個人上躥下跳唱了一場獨角戲的感覺,心中頗覺委屈,彥佑深深地覺他這位義兄如今對他是越發(fā)的無情了。
一時沒人再說話,氣氛也就安靜了下來,鄺露有些無聊的左右張望了一下又忍不住又將目光放在了彥佑身上,猜測著彥佑的身份也猜測著彥佑與他們到底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
潤玉看出了鄺露的好奇,轉(zhuǎn)頭輕聲在她耳邊說道,“這個看上去油嘴滑舌沒臉沒皮也不怎么靠譜的人叫彥佑,他是我娘親從前收的義子,你以前也是認(rèn)得他,只是他這個人野慣了喜歡到處亂跑,因而你與他也并不相熟。”
“哦?!编椔饵c點頭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表示她已經(jīng)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個點頭之交都算不上的不熟悉的人。
剛剛他那樣熱情地與她打招呼還狀似親密的叫她露珠小仙子,鄺露還以為這是個從前與自己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呢,結(jié)果卻僅僅只是個認(rèn)識的人而已,害得她白高興了一場。
看來潤玉說的沒有錯,這就是個慣會油嘴滑舌的人。
與鄺露說過話介紹過彥佑的身份之后潤玉才又看了坐在另一邊的彥佑一眼,開口說道,“彥佑,你也知道你與我們是好久不見了,這幾千年都去哪兒了?”
彥佑已經(jīng)有許多年沒回過洞庭了,同樣的他也沒去過天界和魔界,對鄺露曾經(jīng)身死魂滅一事他也不甚清楚,他正暗暗好奇著潤玉與鄺露說了什么,聽得潤玉問話也就顧不上那點兒好奇了,忙回答道,“也沒去哪兒,就是四處游歷了一番而已?!?/p>
潤玉抬眸掃了彥佑一眼,神色淡淡地笑道,“是嗎?能一游便是幾千年,看樣子你這回的游歷定是收獲頗豐?!?/p>
彥佑并不知道潤玉口中的“收獲”二字,具體所指為何,且他又看出潤玉笑容下的冷淡。面對早已今時不同往日威嚴(yán)更甚的潤玉他也根本就拿不準(zhǔn)他的心思,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算好,于是只得干巴巴地笑了兩聲,企圖蒙混過關(guān)。
“怎么都不說一兩句分亨一二?難道你這費時幾千年的游歷,既沒有學(xué)到什么東西也沒有領(lǐng)悟到什么根本就毫無收獲嗎?”
面對潤玉看似溫和實則帶著冷意的問話,彥佑只得笑著又回了一句,“彥佑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