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枝暗香寄情深(四)
潤玉的腦子里此刻的想法很簡單,見了鄺露便覺得滿足了,腳下踩著有些虛浮的步子,他巴巴地上前,獻(xiàn)寶似的把手中的那枝梨花舉到她的面前道,“看,為夫給你摘了花兒,好看嗎?”
鄺露看了一眼那只有幾個花骨朵兒和兩三片盛開的花瓣的梨花枝,伸手接過,言不由衷地道,“好看?!?/p>
原來一開始潤玉還記得要小心地護(hù)著梨花枝,但他畢竟是醉了,從璇璣宮到太巳府這一路上不知何時他竟是只記得要見鄺露給她花兒,卻是忘了要護(hù)好手中的梨花枝,于是那些開的燦爛繁華的梨花花瓣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只剩了兩三瓣白色的花瓣兒尚稀稀疏疏地留在花枝上頑強(qiáng)地證明他們在飽受摧殘前曾開的是多么燦爛美好。
潤玉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他有些茫然無措地看著鄺露手中的梨花枝,不太明白它為什么變樣了,變得那么丑,是誰把他的花換走了么?他要送給他媳婦兒的花不是這樣的,這么想著潤玉一把將梨花枝搶了過來,藏到了身后。
突然被搶了手中的東西鄺露驚了一下,睜大了一雙如水般溫柔清澈的明眸不解地看著潤玉。
見他雙手藏在身后,低著頭不敢看她,一副無顏面對她的模樣,想起風(fēng)遠(yuǎn)致剛才說過潤玉喝醉了,鄺露就覺得心里軟乎乎的,她彎了唇角輕聲問他,“怎么了,你那花兒不是你要送我的么?”
潤玉低垂著頭只聽到鄺露的問話,卻是沒看到她含笑的唇角的,他想當(dāng)然的認(rèn)為他送她那么難看的一枝梨花,她定是覺得不高興了。這么想著他心頭也越加覺得不安了,一顆頭顱也垂得更低了些。
潤玉越想心里越覺得委屈,只覺得都是他的不好,沒有看好花,才讓別人把好看的花換走了,還換給他這么丑的一枝,頗為嫌棄的撇了撇嘴,他回答道,“沒有,不是,丑?!?/p>
這么簡單話鄺露也聽明白了,他這是說,“他沒有不送給她,只是這花兒不好看,他要送給她的不是這個樣子的?!?/p>
鄺露輕輕笑了笑,伸手拉住潤玉的手臂將他藏在身的手拉了出來,連同他握著梨花枝的手一同抬起將那殘缺的梨花枝舉到鼻間,閉目輕嗅了一下,才又笑意吟吟地對潤玉說道,“這花真香,潤玉你也聞聞吧?!?/p>
潤玉很聽話地低頭湊近了去聞,鄺露則配合的將他的手又抬高了些許花枝也隨著這個動作被舉到了潤玉鼻間,她問道,“香嗎?”
此時的潤玉顯得特別的乖巧,鄺露問他什么他便老實的回答什么。點了點頭,他軟糯糯地答道,“香?!蹦擒浥绰曇魩е┰S顫動的尾音,讓鄺露的心也跟著顫了顫,柔軟的一蹋糊涂。
看著眼前白衣翩翩,長身玉立,帶著一身醇厚的酒香明顯是醉了的俊美男子,鄺露彎了彎唇聲音溫柔,“潤玉,謝謝你,這么晚又走了那么遠(yuǎn)來給我送這么香的花枝?!?/p>
潤玉抿了抿唇,頗為嫌棄的道,“不好看了。”他水潤的雙眸充滿了醉酒的迷離卻仍是執(zhí)著于這一點。
“誰說的,我覺得特別的好看,我很喜歡,也很高興。”從潤玉手中抽出花枝,鄺露揚了揚花枝又笑道,“這上面滿滿的都是你的心意,又怎么可能會不好看。”鄺露的語氣神情都帶著十分的認(rèn)真,他將他的心意寄在花枝上送來給她,重要的本就不是花枝本身而是他喜歡她的那份心意。
說起來自從和爹爹一起回到天界后,她家太巳爹爹就百般的阻撓他單獨見她了。
他是天帝,是這天界至高的主人,想與她獨處了,卻只能隱了身偷偷的來看她,可見她家爹爹,嚴(yán)防死守到了何種境地。
他是她自混沌中醒來第一眼見到的人,她對他有一種天然的依賴,這是她爹爹無論如何也抹殺不掉的。更何況他對她又好,所以見不到他,她自然也是會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