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
當我起來的第一眼,便是漫天的大雪,好像很久都沒有看到過這么大的雪了。
因為很冷,學(xué)校提早放假,幾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回家了。學(xué)校只有寥寥幾人,而現(xiàn)在的食堂一定是人滿為患的。
雪莉還在睡覺,我留了張紙條就獨自出門了。
清晨的話,去森林那里最好了。
然后我便邁開大步,朝森林走去,慶熙的森林都是像慶祝圣誕節(jié)的那種樹木,出來得急便只穿著昨日那件毛衣和白色紗裙披著一件白色大衣便出來了。整個人都是純白色的,就像冰雪女王。
我為自己幼稚的想法失了笑。
前方的一黑色身影倒是與這景色格格不入。我不愿去打擾別人的閑暇時光,就朝著另外一條小路走了過去。
其實首爾的天比不得我們那里冷,這里是干燥的冷,那里便是陰冷,無論下雪與否,冷得人能五體投地。
然而我又天生受不了冷。每到冬天便是發(fā)燒感冒樣樣齊全。我也是佩服我自己,敢露著腿穿個裙子和大衣就跑出來。
“你在想什么這么認真?我叫了你好多遍。”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我以為是某個認識的學(xué)長,卻感覺這個聲音很熟悉。
伴隨著疑惑,我轉(zhuǎn)過身。
時間靜止……
雪花好像都沒在掉了,
好像還有幾聲布谷鳥的聲音,
我頓時紅了眼眶。
“志龍?”我疑惑的問,似乎不敢相信會在這冰天雪地看到他。
“怎么了?”他指著我紅了的眼眶問我。又在不停的搓著手。
我看了看他沒刮的胡茬和有著紅血絲的眼睛頓時心酸。
“不是,就是看到你有點激動而且你最近很辛苦嗎?”我揩了揩眼角的眼淚,居然激動得有些手抖。
“是很累,但是今年首爾的第一次雪,我想來看看,然后好久沒回學(xué)校了就來看看,誰知道進來了森林卻出不去了。剛才我喊你的你沒有聽見,而且感覺我們很像老朋友,明明都不認識,卻感覺像認識很久了一樣?!彼旅弊訐狭藫虾谏念^發(fā)。又對著我笑。
“是去了中國嗎?因為你把頭發(fā)染成黑色了”我問了他一句,看見他黑色肩頭還有雪就極其自然的伸手幫他拂去。當即我便為自己失禮的舉動向他道歉。他卻不以為然。笑著說沒事。
“你是要出去是嗎?”我問。
雖然學(xué)校人少,森林更是沒有人但是我還是怕他被發(fā)現(xiàn),到時候他走不出去就麻煩了。
他朝我淡淡一笑,也用手撥去我頭發(fā)上的雪?!斑@樣就不用說道歉了,我們可是扯平了。出去就等一會吧,因為看見了你想多呆一會兒?!?/p>
我抿了抿唇,“但是如果一會要回去也得下午了,現(xiàn)在學(xué)校到處都有人?!?/p>
他點了點頭,望了望我頭頂,他伸手把落在我頭上的雪花捻下來,又把帽子摘下給我戴上。這才滿意道。“這樣就不會凍到耳朵發(fā)紅了。而且配著你這一身也很好看喲”
我摸了摸還帶有他溫度的褐色畫家帽,不可置否的笑了。
“昨天熬夜了?”望著他眼里的血絲我了句,語氣還是止不住的顫。
他哈出白氣自己吹著玩,又撿了撿落在我頭頂帽子上的雪花,“昨天晚上剛從中國回來,聽說下了大雪我便自己走出來看看?!彼麑⑹址胚M他自己羽絨服口袋里才慢慢回復(fù)我問的問題。
我定了定神,死睜著眼睛不讓淚水掉下來。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而且像串著線的珠子,絡(luò)繹不絕。
他似乎也被我稍稍嚇到了點。邊拿出手發(fā)我的眼淚邊問怎么了。
我再也憋不住了,明明我不是這種矯情沒見過世面的人。我吸了吸鼻涕又深呼吸一口氣才鼓起勇氣來。
“其實這么冷的天你不該出來的,你明明怕冷你還好奇什么今年首爾的第一場雪,而且你腳踝服役的時候還做過手術(shù),是千萬不能受一點點冷的。昨天晚上都沒有休息,好歹你休息會再出來,每到冬天你就這樣,也會出去錄節(jié)目,你能不能不出去呢。而且暈在電梯里,舞臺上,連走廊也是。要是沒人看著你你要怎么辦。”我說完最后又吸了吸鼻子。完全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過了兩秒我才意識到我失態(tài)了。
急忙道歉?!皩Σ黄穑瑒倓偸B(tài)了?!?/p>
他皺了皺眉頭,手依舊在擦著我的眼淚?!澳阒?,很久都沒有人對我說過這些了?!庇殖聊艘粫海滞倚α??!昂昧?,陪我走走,我知道你很擔(dān)心我,但是現(xiàn)在我就站在你身邊,你也不要哭了。”
我又吸了吸鼻子,任由他推著我走。
我總感覺我還是夠淡定,畢竟在喜歡了這么多年的人身邊,而且最他也很謙遜,很溫柔。絲毫沒有明星架子。
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句很俗但是很適合形容我現(xiàn)在心情的話____今天走了狗屎運。
一路上還是他的話偏多,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說不出話來,只是聲音一直抖,有時候他還會問我一些他的喜好之類的東西。
“年齡?”
“34歲,虛歲35?!?/p>
“身高,體重?”
“178厘米,體重感覺你和17年的時候又一樣瘦了,54公斤?!?/p>
“我喜歡的顏色呢?”
“紅色和黑色。因為你自己說過的”
“嗯……把我了解得很透徹。”后來他語重心長的點了點頭。又輕輕撫摸我的發(fā)頂。像孺子可教一樣。
我依舊吸了吸鼻子,看來感冒又是要犯了,今天要去買點退燒貼退燒藥背著了。我這樣想著也一邊回他。“這些都是皮毛,還有很多呢。而且其他人都比我要了解?!?/p>
他掃了眼我凍得有些粉紅的鼻子又掃了掃下半身只穿著裙子的我上蹙了蹙眉。“怎么穿得這么少?”
“出來得急。你知道的,在中國南方雖然有雪但是卻沒有這么大?!蔽覍W⒌幕卮鹚z毫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測過臉才看見他微蹙的眉頭?!皼]事的,雖然下了雪但是也沒有家鄉(xiāng)那里冷。而且我總在冬天穿裙子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你看我的大衣也把光著的地方遮住了。”不忍他擔(dān)心我便扯了個慌,雖然冬天是比首爾要冷但是我從來不會在冬天光腿穿裙子。
我心虛的吸了吸鼻子。注意的觀察著他的面部表情。他似乎看了一眼我的腿,微蹙的眉松了一點。
他沉默了一會拿出手機看著自己的ins。
我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就茫然的跟著他走。
“唉。”
“嗯?”我聽見他叫我下意識就回頭。
閃光燈亮起,我不適的用手擋了擋眼睛。等我回過神來看他照片已經(jīng)被他保存好了。他對我燦爛一笑:“我只是習(xí)慣和粉絲拍照,等會發(fā)給你啊?!?/p>
我想了想似乎他好像有這個習(xí)慣就點了點頭。不知不覺走到了森林中的觀景臺。
他抬步上去,我緊緊跟著。時不時他會叮囑我兩聲小心點路滑。
“在這里似乎可以看到全世界?!蔽遗牧伺拇笠律系难┗ǔf道。不經(jīng)意的帶了一抹微笑。
“是啊?!彼f,眼中多了些許柔軟,只是看著遠方的一處,我卻不知道他看的是黛色的樹還是高聳的大樓。
他就這么靜靜的望著那邊曝光在日光下的首爾市。金色的陽光落在他臉上,勾勒出他的輪廓,讓我的心為之一顫。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金色的光芒里,他轉(zhuǎn)過頭來問我。
“黃恩熙。Daisy,雛菊花的Daisy.”我撫了撫帽檐。
他又轉(zhuǎn)過頭去又注視著陽光下的首爾市。帶著一抹微笑,口中淡淡復(fù)述我的話?!癉aisy,雛菊花的Dai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