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墨君澤依然與往日一樣早起晨讀,走到書房,便看見灑落在地上的書和蹲在一旁的狐貍,便知是怎么回事。
說實話,哪有讀書人不愛書,自己更是,往日看見書上落點兒灰,都是要擦個許多遍,何況看見現(xiàn)在這般情景。但是看到那狐貍無辜的眼神,心中的怒氣便減半了,于是耐心的蹲下身子收拾著,道:“月華,在這家里調(diào)皮與胡鬧不是你存活在這家里的選擇?!蹦凉珊喍痰囊痪湓挶阕屇呛偘察o了下來,似乎是能感受到墨君澤現(xiàn)在的怒氣,幽月華在墻角蹲坐著等著墨君澤。
這樣的事發(fā)生了有幾個月,這期間,墨君澤與狐貍的感情越來越好了,墨君澤甚至給幽月華定做了一個玉環(huán),帶在爪子上,小小的,可愛到不行,上面刻著一排字,“幽月華”。
“夫人,這是近幾日二公子所有的行蹤?!敝灰娨粋€侍女雙手捧著一封信跪在那坐著喝茶的女人面前。女人輕輕放下茶杯,看著信中內(nèi)容。
“啪!”突然,女人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真當這個家是他做主了!憐香,給我繼續(xù)盯著!”
“是!”
“對了,他不是撿了只狐貍嗎?哼!剛好,我正缺一條圍脖,你知道該怎么做?”女人咬了咬牙。
那侍女一聽竟然是要剝皮,倒吸了口氣,不過,自己父母的命就在這一念之間了,連忙答應(yīng)道:“知道!”
她能夠坐上今天的位置,可是用血換來的,要不是看在琉雪那賤人背景的份兒上,自己的鴻兒能被墨君澤壓下一頭?主事的那老頭子,雖說有點本事,但畢竟老了,等他一死,這整個墨府不都是他兒子墨鴻的嗎?只需要除掉現(xiàn)在墨君澤這個眼中釘,整個墨府還不是她做主。
“看誰斗得過誰!”
這墨府雖然大,但是墨君澤養(yǎng)了狐貍的事也很快傳到他繼母那兒,但是礙于身份,皇帝又極為關(guān)注這墨君澤,是個聰明人都知道不好惹,所以也沒拿這事大作文章。
而墨君澤的隨從貴安這幾天也是對自己主子和狐貍關(guān)系好而不解,公子自從大夫人死后,就不愿和外人接觸,包括動物,如今看來,公子也算過了那個坎兒了。
“呼~”貴安長舒了口氣,真是…太好了…
那狐貍長得雪白,平日里也很乖,況且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很討人歡喜。只是,有一點,卻是讓墨君澤無可奈何,為什么每次晚上睡覺都要趴在他身上啊喂!?
這樣平靜的日子并不持久。
貴安的叫喊打破了墨君澤房中的寧靜, “公子,公子,你看見狐貍了嗎?我到處都找不到它?!?/p>
墨君澤放下書,皺了皺眉,“月華?應(yīng)當是出去玩了吧!”平時這會兒,幽月華都在府外的石獅子上睡覺,帶著自己給它的小玉環(huán)。
“公子,我去看過了,沒在,府里的下人也都說沒看見?!辟F安看起來很急。
“我再去找找吧!”貴安說道。
才一出門,一個人就突然撞了過來。
“哎喲!是那個不長眼睛的???”被撞倒的是個女孩,看起來比貴安大幾歲。
貴安正準備起來和她理論,卻發(fā)現(xiàn)那人自己認識,“誒?桂香姐?”
桂香一看是貴安,旁邊還站著…二公子,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怎么遇上他們了?“嘿嘿,二公子,我不是正打算把這糕點給夫人送過去嘛!”桂香指了指掉在一旁的桂花糕。
“糕點?好了,你去吧,這糕點掉到地上也吃不成了,不如我替你重新送一份過去?!蹦凉伤坪跸氲搅耸裁?。
“這…還是我送吧…”桂香有些緊張。
墨君澤冷笑,還真夠蠢的?!班??”
聽見墨君澤的聲音,桂香打了個冷顫。
“哼,告訴你主子,兔子急了也會咬人,讓她把眼睛擦亮了,我的東西她也敢動?我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蹦凉梢粨]袖,便回房了。
“可惡!”桂香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便大喊到:“二公子,你還不知道吧,算了,也許你去的時候,已經(jīng)成一只無毛狐貍了!”
“你敢!”
墨君澤一聽是他們想剝幽月華的皮,頓時怒氣涌上心頭,他們怎么敢!這般想著,提起腳朝著桂香肚子就是一腳。
“噗!”桂香被踢得吐出口血來,貴安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zhàn),公子原來…這么強勢啊…
“它在哪?”墨君澤問。
“哼?!你就等著看到一只無毛狐貍吧!”桂香冷笑。
“你以為你有她撐腰,我就不敢動你弟弟了嗎?”
桂香一聽用自己的弟弟作威脅,就怕了起來,“二公子,我錯了,不要傷害我弟弟,我,我這就告訴你,它被送,送到了屠宰場的胡屠夫手里…”說完,桂香就不省人事了。
“貴安,我們走!”
另一邊——
“哇哈哈哈!兄弟們,有活計干了,要把一只狐貍剝皮,就能得到一百兩!”屠宰場里,一個壯漢說道。
“胡漢,你說的當真不當真???”一人問道。
胡漢摳了摳鼻,“哼,你們不要,那一百兩我就一個人吞了?。 ?/p>
“誒!我們信,怎么不信???!哈哈哈!”
……
“公子,找了這附近的屠宰場,沒有姓胡的屠夫啊!”貴安說道,他和公子找了很久,沒有姓胡的屠夫。
墨君澤皺了皺眉,他們到底把幽月華弄到哪去了?
“誒!如玉,你怎么在這里?”
“林辰楓?”來人正是林辰楓。
一看來人是林辰楓,貴安急忙說道,“林公子,公子的那只白狐被送到一位姓胡的屠夫手中要被剝皮了,可是我們到處都找不到那個屠夫?!?/p>
“就你們兩個人去?我知道云水湖旁有一家店,表面是賣首飾,其實地下還有一間專門殺野獸的,說不定會在那。”林辰楓說道。
野獸?“去看看!”墨君澤說道。
“走!”
此時的幽月華正被綁著,“無助”地趴在地上。
愚蠢的人類,還真以為本尊簡簡單單就被你們捉到?哼!不過…玩玩也不錯呢,墨家那個美人不和本尊玩,哼,讓你找。
幽月華舔了舔爪子。
隨即,胡漢拿著把殺豬刀走了過來,“嘿嘿,小畜生,等下你就要死了,有什么遺言就說吧,忘了,你不會說話,哈哈哈!”
幽月華白了他一眼,“本尊是不屑與你交談?!庇脑氯A突然開口。
“……”
“妖…妖怪!”胡漢呆了一下,又沖了出去。
“胡漢,你怎么了?”
“狐…狐…狐貍會說…?。。?!”話還沒說完,只見胡漢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脖子一扭,竟是轉(zhuǎn)了一周,便沒了聲氣。眾人一看,便驚慌地跑出了屠宰場。
“敢跟本尊斗,哼!”說話的早已不是白狐,站在胡漢尸體前的是一個有著銀色長發(fā)的俊美男子。
“哎呦!我怎么今天經(jīng)常撞到人???!”貴安抱怨道。
被撞倒的人一看有人來連忙說道:“幾位客官,趕緊跑吧,里面有只會說話的狐貍妖怪,殺人了!”
“殺人?太危險了,公子,我們回去吧,也許狐貍已經(jīng)回家了?!辟F安說道,他從小就怕這些個鬼怪。
“狐貍…妖怪?我要去看看?!蹦凉烧J真的說道。
“害怕就跟在哥后面,哥保護你?!绷殖綏靼毫税侯^。
進到屠宰場,一股腥膻味撲面而來,墨君澤皺了皺眉。
“呸,一股子臭味兒”林辰楓暗罵道。
環(huán)顧四周,與普通的屠宰場沒什么兩樣,狐貍也不在,只有胡漢的尸體躺在那。
“走吧,應(yīng)該是回家了。”墨君澤說道。
墨府——
“誒!公子,我就說吧,這狐貍果然在這。”貴安指著趴在地上的幽月華驚喜道。
“那,既然找到了,如玉,哥就先走了,不要太想我?!绷殖綏髋R走時還做了個飛吻的姿勢。
“……”
回來…就好…
這天晚上,墨君澤特別允許幽月華趴在他旁邊睡覺。
深夜,墨君澤身旁的一團白色爬了起來,看了看墨君澤,確認睡著后,墨君澤身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具修長的身體,而白狐已經(jīng)不見了。
幽月華紫色的眸子一直盯著墨君澤,像是獵人看到獵物貪婪的神色。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墨君澤的唇,軟軟的,讓人愛不釋手。
“…嗯…”似乎是感到了什么,墨君澤輕輕一聲呻吟,用臉在幽月華手上蹭了幾下。
好可愛 (*≧▽≦) 幽月華笑了笑。
“小美人,等本尊辦完了事就來找你?!闭f完,幽月華就消失了。
次日,墨君澤沒看到幽月華,一開始覺得有些可惜,但想了想也就釋然了。
不久后,林辰楓再問墨君澤幽月華時,也只是簡短的說了句:“沒了牽掛,又何必多留,想必家才是最好的歸宿,辦完了事,自然會回來?!?/p>
靜謐的山林中,沒有人煙,只有隨處可見的猛獸。在這山林的深處,有一個纏滿的蔓藤的山洞,但如果知道的人,知道這山洞其實是一座被裝點的極美的宮殿,只是看人有沒有見到它的能力了。
這宮殿的主人是這山上的主人,這宮殿里的侍奉都長得極為俊美俏麗,但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在這幅皮囊下,有多么兇惡丑陋的面孔,因為他們不是人,是妖。這殿主更是這妖王。雖然長得極為妖魅,但是能力卻不容小視。近期來,這宮殿里常常笙歌燕舞,據(jù)說是殿主回來了。
“燕兒,他那可還好?”臥躺在宮殿正中的椅子上的男人發(fā)話了,他就是這宮殿之主,名稱妖王。他這時正穿著一件白色袍子臥躺著,看起來十分妖魅。
“回宮主,看起來自從您走后也沒事,還是正常讀書,睡覺,只是看起來更冷漠了些?!蹦潜环Q為‘燕兒’的女子回話了。她是這宮中妖王最得力的助手,名叫‘柳燕兒’,雖然是個女人,但是手段卻不容小覷。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還是每天派些人暗地保護他?!蹦俺秸f著又莫名的提起了嘴角。
“墨家的小美人,我可是想你了?!蹦俺疆敃r是去辦事的,誰不想中了埋伏,當時恰好只有自己一人,而待他看清來殺他的人是誰后,感到十分的震驚,那是他的弟弟啊,此生唯一的親人,結(jié)果被自己的弟弟重傷,無法維持人形,變?yōu)樵我恢卑缀?。本以為自己就這樣含恨而死,誰知剛好被一個男人救了,他依稀記得那男人手的觸感,很冷,但是,很溫柔,之后便暈過去了。
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那男人的家里,他本是狐貍,本想變?yōu)槿诵螌⑦@人殺了,但是,他竟然看見了那男人眼中若有若無的一絲晶瑩。男人與他說了好些話,竟然還給他起了個名字,不過,自己本來也就舍棄了原來那個名字,所以對于有了新名字還是有些開心的。他一直不喜歡人類,人類都是虛偽的,就像當初那個男人拋棄自己母親一樣,但通過那男人的簫聲,他似乎看見了那男人眼中的寂寞與惆悵,那眼神宛若一湖秋水,平靜到讓人感覺安心。但,那么一瞬間那湖‘秋水’有了波瀾,他看到了那男人的不甘,無奈和隱藏在心底的溫柔。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想著,幽月華看了看墨君澤給他帶上的玉環(huán),不過變成人形,就只有戴在脖子上了。小美人,這可是你把你自己給我的承諾??!
“總有一天,你會是我的!”
深夜,街上黑得只能借助月光照亮,但是墨府的一處卻亮著微弱的燈光。
“公子,夜深了,睡了吧!我將你這些就書收起來,您明早再讀吧!”貴安對墨君澤說道。自從‘幽月華’走了后,他家公子又變回以前了,不應(yīng)該說更冷漠,這幾天讀書也總是讀到很晚。
墨君澤看了他一眼,便將書合了起來,說道:“貴安,你可知曉這天上的‘月’?”墨君澤說的很平淡。
“月亮?不就是每天晚上掛在天上嘛!我娘說這月亮上有神仙議論不得的。對了!之前我聽說書的說到這月亮還有團圓的意思,是這樣吧!”,貴安越說聲音越小,他對這個問題也是毫無自信,他年紀小,又沒有多少文化,所以還是憑著自己能想到的說了出來。
“嗯,不錯,‘月’啊,的確是有團圓的意思,但是這月亮只在晚上出來,你不覺得這月光今天的尤其冷嗎?幽深華美的月光,不知,你可懂?”墨君澤面色放溫和了些,但是說到月光時,他的眼神變了,變得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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