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結(jié)束,作者君就要寫一篇新作,關(guān)于一個小庶女在大家族掙扎生活不易的故事!
下面給大家看兩章!
第一章:
艷陽高照。
樹下乘涼的是一個少女。
穿著淡藕色的襦裙,裙擺上的白荷盡然綻放,小小的一只坐在那里,蜷起雙腿抱著,將大半的臉埋進(jìn)兩膝蓋間。
陽光透過樹枝將光斑駁的投撒在她身上,發(fā)絲竟然泛著金色。
就見一位公子哥兒,邁著大步伐,躲進(jìn)一片樹蔭下向少女靠近。
他的手里還抱著一個盒子,汗水凝在鬢角,悄悄走到少女的面前蹲下,
“修好。”公子哥半蹲下對著少女,輕輕柔柔的喚道。
少女迷茫的抬起頭,望著面前俊逸的少年,仿若被漿糊黏住的腦子開始有些清明:“何若?”
何若靦腆一笑,將手里的盒子遞了出去:“這是涇州盛產(chǎn)的兔毫,我想著,三妹妹最愛用兔毫,便送來了?!?/p>
齊修好一愣,看著靜靜躺在盒子里面的筆,柔軟的筆尖毛撓的她心頭癢癢的。
轉(zhuǎn)而看著何若俊逸的面龐,和不遠(yuǎn)處同窗們探索的目光,腦子轉(zhuǎn)了一個彎兒,強(qiáng)行將心頭的歡喜壓下。
瞧著少女臉上帶著紅印,睡眼朦朧。何若覺得她這樣呆滯的模樣著實可愛的緊,又暗自自責(zé)自己擾了三妹妹的清夢。
“何公子……這兔毫,姐姐們都沒有,獨我有,卻是不妥,到時候姐姐們又說我吃獨食兒,修好卻有些冤了。”齊修好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濕潤的眼睛透出靈動。
這樣委婉的拒絕,何若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能聽出來的吧?
何若似是愣了一下,自己確實沒有想那么多。感受到不遠(yuǎn)處同窗們探尋的目光,心想自己這是有些輕浮了,倒是讓三妹妹有些為難了。
“這……”何若帶著幾分歉意:“是我思慮不周了。三妹妹莫要惱?!?/p>
齊修好頗想掰開他的腦子瞧瞧里面裝了些什么。她也沒說自己惱了呀。
“何公子若是無事,我就回去了。”她站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對何若行個禮逃似的離開了這里。
何若抱起盒子,神色失落。
小廝不愿在充當(dāng)木樁子了,瞧著自家公子晴轉(zhuǎn)多云即將轉(zhuǎn)陰的臉,連忙發(fā)揮自己解花語的技能,賠笑著說:“公子不必難受,許是姑娘家的,害羞了?”
何若脆落的心靈被暴擊,然后……
小廝被何若踹了一腳。
“再調(diào)侃三妹妹,挨板子。”
……
齊修好回到學(xué)堂中,已然有些學(xué)生入座了。
她坐在前面的位置,偏離講臺,卻也是靠著窗,桌面上鋪開的筆墨紙硯規(guī)矩擺好,紙上是她上節(jié)課做的筆記。
此時先生還未來,便拿起筆來整理筆記,清秀娟麗的蠅頭小楷在紙面上鋪延開。
突然陽光被擋住,紙面上移過來大片陰影。
軟糯的聲音貼著齊修好的耳邊傳來,“修好?!?/p>
旁邊坐下一個姑娘,湊在齊修好的耳邊輕言,瞧著她的字跡,嬌憨的臉上透露著八卦:“修好,方才……是若哥哥去找你的吧?”
齊先生回來,若是瞧見大字還沒有寫完,免不了手心是要遭罪的?!?/p>
柳娩安睜著大眼睛觀察著齊修好,瞧見她漂亮的臉蛋上無半點羞怯,心知修好怕是真的對若哥哥沒有半點心思。
“好好好,我這就寫。”柳娩安撇了撇嘴,從桌上拿一張宣紙,認(rèn)命的鋪開來寫。
齊修好謄寫著筆記,心思卻飄得越來越遠(yuǎn)。
入學(xué)堂已然有幾月余,何若前前后后的送來了不少東西,都被她打發(fā)回去了。
像何若這樣人家的公子,相貌又是上等,在這個學(xué)堂,怕是瞧上他的姑娘也不在少數(shù)。
可是她呢?她自己心里面明白,能來這里讀書,已然是滿足,老老實實的在這里讀好書不惹事不扎眼便是自己時刻奉守的。
貴公子哥兒實在是不在自己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自己的嫡姐姐們都沒有多扎眼,自己又怎能因為何若獻(xiàn)殷勤扎了姐姐們的眼?
庶女在大家族生存本就不易,沒有嫡姐姐們的底氣,自己也只能低調(diào)再低調(diào)。
何況齊修好知道,自己的相貌有些扎眼。
在屋內(nèi),她黑色帶著褐色的長發(fā),陽光下竟然泛著淡淡的金色,瞳孔里面的褐色更為明顯。她常常少在陽光下走動,免得過分引人注意,嫡母對自己更不高興,日子便難過些。
凡事都有兩面性,不愛在陽光下走動,皮膚便越發(fā)白嫩,自己的相貌確實更扎眼了些
對她來說,庶女的生存,著實艱難了些……
……
齊府今日有些熱鬧。
清早,齊府便忙起來,似是要迎什么貴客。
春畫瞧著自己家小姐眼底的淤青,心疼的將熱茶遞給齊修好:“快些喝吧小姐?!?/p>
初夏的早晨還帶著些寒意,齊修好卻是早早的便在大廳等候了。
熱茶下肚,驅(qū)散了些寒意,合上茶碗兒無奈的笑著:“舅舅家要來做客,身為外甥女自然是早早的要來迎接了。”
春畫不高興的撇撇嘴:“可是二小姐為了偷懶還把先生布置的作業(yè)丟給小姐……”所以小姐早上起來,眼底才有淤青的!
“她是姐姐,作為妹妹自然是要聽姐姐的?!饼R修好斂下眼簾,用茶蓋撥弄著茶碗上的茶葉,話語里卻透露著冷意。
“三妹妹怎么這么早就來了?”一道娉婷的身影緩緩走進(jìn)屋內(nèi),水綠色的羅緞裙,屋內(nèi)頓時增添了幾分清爽。
齊修好抬頭瞧見來人,低著頭喏喏的道:“二姐姐。”
齊盼艷看著妹妹膽小唯唯諾諾的模樣就生氣,吞下一碗茶,沒好氣的問:“先生讓寫的大字你寫完了沒有?”
“姐姐寫完了沒有?”齊修好睜著濕潤潤的眼睛,滿臉的關(guān)切。
齊盼艷被堵住,瞧著自己妹妹人畜無害的模樣,恨聲道:“我不與你逞口舌之快,你若是沒幫我寫完大字,仔細(xì)你的皮?!?/p>
看著齊盼艷因為憤怒有些扭曲的臉,齊修好低頭笑笑沒說話,又恢復(fù)了那唯唯諾諾的模樣,仿若剛剛出口相譏的不是她。
齊盼艷嘴角蕩漾起勝利的弧度,瞧著齊修好眉眼低順的模樣,只覺得早上起床心口的郁悶之氣都吐出來了。
她這個三妹妹,雖然長了一副好顏色,可是性格懦弱又膽小,被嫡母拿捏在手里,橫豎都翻不出什么水花。
最近學(xué)堂又隱隱有傳聞,說她這個呆傻的三妹妹竟然同戶部尚書的若哥哥走的近,好些人看到若哥哥在空閑的時候總是同她的三妹妹糾纏在一起。
哼。真是同她母親一樣是個狐媚子慣會耍一些臟手段。思及此,齊盼艷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何若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公子,品學(xué)兼優(yōu),溫潤如玉。戶部尚書家的家風(fēng)又是出了名的不納妾,光是這一點,讓多少京城女子向往,前赴后繼的想嫁到戶部尚書府。
憑一個小庶女也敢奢望?也敢同她爭?回頭她就告訴母親,讓母親尋了處低門家的小妾,給她的大事兒就這么辦了,讓她再也翻不起浪花,打不起半分心思。
想到這里,心情又美了幾分,看著自己的三妹妹突然也沒有多扎眼了,冷哼一聲端起茶碗,嘴角醞著蜜一般的漾開。
齊修好覺得,今日二姐姐的臉色著實變化多端了些,一時滿臉恨意,一時滿臉羞怯,讓她真的想看看這個二姐姐的腦子里面都在幻想些什么。
趁著閑暇之余,齊修好細(xì)細(xì)的打量了這個二姐姐一番。
她這個二姐姐繼承了嫡母的優(yōu)點,端莊,秀麗,是許多高門貴婦都喜歡的類型。同她名字里面的字完全相反。
齊修好只低著頭喝茶不言語,對于這位二姐姐著實提不起半分好感。
屋內(nèi)靜寂,兩姐妹無言,只聞輕微的茶具聲。
“小姐。”春畫小跑從前廳回來,附在她的耳邊悄聲提醒:“大夫人那邊傳話過來,說是舅家已經(jīng)快到齊府了,命小姐們出府迎接?!?/p>
那邊齊盼艷已經(jīng)放下茶碗了,面上的喜悅仿若要盈了出來,提著裙子便往前廳趕去。
齊修好放下茶碗,理了理衣服,問春畫,自己身上可有不得體之處,得了準(zhǔn)確的回答,這才不緊不慢的跟上齊盼艷。
兩位齊府小姐一前一后的到齊府大門。
大夫人秦氏著一身水紅,包裹著窈窕的身段,發(fā)上的頭面精致雅麗又端莊,整個人保養(yǎng)的仿若初嫁為妻,也難怪這么多年齊光對這個妻子都興致不減。
但是也不妨礙齊光在外面偷腥。齊修好的母親便是齊光背著秦氏在外面置的外室。
外室便算了,竟然還是青樓里面低等的胡姬,懷了孕,誕下了孩子,結(jié)果死于難產(chǎn)。
秦氏自然是心狠難抑,礙于婦德,不得不允了卑賤胡姬的孩子進(jìn)了門。雖是恨極了,但齊光卻不曾短了這女兒,讓齊修好同嫡姐在太傅的學(xué)堂學(xué)習(xí)。
自從去了學(xué)堂,秦氏對于衣服首飾等撐門面方面也不曾短了齊修好,雖也是挑揀嫡姐剩下的,卻也比從前要好的多。
大多數(shù)值錢的門面都被她收了起來,在去學(xué)堂的時候讓春畫偷偷去當(dāng)鋪換了錢,如今哪哪都少不了銀子,只靠在齊府每個月被削減的月錢,要支撐起現(xiàn)在的日常和在學(xué)院的開支,只怕她熬到三十歲也存不起一套嫁妝頭面。
如果真的被秦氏嫁到了不入流的人家,自己還可以靠積蓄買個店面,起碼生活不會多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