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qū)區(qū)旁門左道怎會證得金丹大道?”師兄不屑道,“我只是說他胸口中了一劍而已!而他之所以沒有死,是因為有人救了他!”
“什么?居然還有人能從那陶一陽手下把人救走?”師弟失聲道。
“正是!而且那人根本不是修真之人,沒有任何修為,只是最為普通的凡夫俗子。”師兄故意賣關(guān)子道。
“怎么可能?”師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事實就是如此。那人迎著陶一陽的劍鋒走過去,隨后對著陶一陽便跪倒在地。陶一陽見到此人,居然連那手中那柄名聞天下的斷水劍都拿不穩(wěn)了。而另外兩位長老也都大驚失色?!?/p>
“這到底是何人?”師弟問道。
“說出來你都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女子!”
“女子?”
“而且這女子還懷有身孕!”
“什么?”
“而且這位女子正是傳言被魔頭殺掉的那位前輩!”
“難道是……”
“不錯,這女子姓田,名元貞!正是前任掌門的愛女!”
“田元貞!”宋顯聽到這里大為震驚,不由摸了一下掛著胸口的香囊。
“她,她怎么會為那魔頭求情?”師弟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了。
“不僅如此,她還拿出了一顆咱們歸云派的至寶——荃蕪丹,毫不猶豫地喂給了那即將死去的魔頭!”那師兄又道。
師弟似乎已經(jīng)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
“嘿嘿!當年我第一次聽聞此事也如同你一樣連話都說不出來!但更不可思議的還在后邊。正當眾人詫異萬分的時候,這田元貞居然又拿出一把匕首一下捅進了那魔頭的丹田!”師兄又道。
“啊?這女子怎么會如此,她瘋了不成?她到底是要救他還是害他?”師弟已經(jīng)瞠目結(jié)舌。
“自然是救了!師弟你還是見識尚淺。當年我也不解,但現(xiàn)今我卻是對這位前輩佩服的五體投地。你試想一下,彼時彼地,若非如此,難道眾人會答應(yīng)放那魔頭一條生路嗎?”
“師兄如此一說,我頓時有點明白了!”師弟答道。
“這田元貞隨后對著陶一陽道:‘他前世殺孽太重,不過已經(jīng)死過一回了,而且他的修行根基已破,自此與常人無異!前塵往事均與我們再無半點關(guān)系!希望陶長老可以高抬貴手,放我們夫妻一條生路,也為這肚中的孩兒留他父親一條性命!’”師兄又講述道。
聽到這里,宋顯則唏噓感慨——他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了花月墟那幅畫中的田元貞——那樣一位笑容天真無邪、溫情如水的少女居然會被逼迫到做出如此慘烈之事。
“真是瞎了雙眼!天下好男兒多的是,為什么偏偏要喜歡這個魔頭呢?”宋顯心中有些惋惜,有些恨恨,有些不解。
思緒之余,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所托非人”。
師兄這時又繼續(xù)道:“那陶一陽聽到此言,手中長劍終于把持不住落到了地上。他長嘆一聲,扭過身擋在眾人面前,不再理會二人。而莊吉則一言不發(fā),直到最后被那田元貞攙扶著下山去了!自此魅書生從江湖銷聲匿跡、再無音訊!”
“那田元貞呢?難道前任掌門就這樣對自己的親女兒不管不顧了嗎?”師弟忍不住問道。
“哼!盡管她非我門派中人,但終究是掌門之女,和我們歸云派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她這樣大逆不道和那魔頭茍合,已經(jīng)丟盡了我們歸云的臉面!能放他們一條生路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難道還讓堂堂的天下第一玄門的掌門去認那魔頭做女婿嗎?”師兄冷笑道。
“只是……”師弟欲言又止道,“難道后來陶一陽叛出師門,前任掌門掛印離去也都和此事有關(guān)嗎?”
“縹緲往事,哪個又能說得清楚!不過你要記住,此事是我們門派的大忌諱,切莫再于他人之前提起!”那師兄輕嘆了一聲。
宋顯這時終于有了些頭緒,只不過等他細想?yún)s發(fā)現(xiàn)自己更糊涂了——聽這二人所言,寒石根本就沒有在寒雪峰出現(xiàn);但那日寒石卻親口對王胖子信誓旦旦的說在寒雪峰頂田元貞所救的是自己。
“可是為什么我們就那么肯定這次天水城作惡的就一定是莊吉那個魔頭呢?他當時可是修行的根基都被廢了呀!”師弟這時又問道。
“這就要說咱們門派的寶貝云印符了。千里云印術(shù)乃是咱們歸云派的一門不傳絕技,為的就是于無聲之中在對手身上留下印記。這符箓制作的極為精妙,每一張都各不相同。所以只要有人中了那符,必然能反推出是何人所持之符。而天水城的那張符箓正是當年那田元貞所有;而且,當年莊吉以一招噬魂掌聞名天下,凡是中那噬魂掌之人,皆會印堂發(fā)黑且面露微笑而死。那王家慘死之人除了幾個人身上有刀痕之外,是不是都是這種死法?所以必然是那魔頭又重出江湖了!”
“你們兩個蠢貨,都上了那寒石的當了!”盡管不知寒石是如何學(xué)會那噬魂掌的,但宋顯也明白了為什么當日寒石行兇之時攔住了用刀刃的寒漾,非要自己一掌一個的殺掉。
“師兄所言極是!要這樣說來還真是十有八九是那魔頭了!”師弟說道,“只是聽師兄所言,那魔頭極為狡詐想必當年就已經(jīng)知曉了這云印符的妙處,怎么會又觸發(fā)了這法寶惹禍上身呢?”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呀!”師兄嘆了口氣道,“誰知道那魔頭打的什么主意!要知道當年他修為皆毀雖然不是我們歸云弟子直接所為,但終歸我們也脫不了干系!盡管不知他是如何恢復(fù)如初的,但這種大仇怎能不報?”
聽完這話,師弟聲音都似乎有些顫抖了:“師兄,既然如此那我們這次豈不是白白前來送死嗎? ”
“你怎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呀!”師兄提高了聲調(diào)道,“就算他再厲害又能怎樣,難道還能比咱們現(xiàn)在懷中的家伙厲害?說到底還是我們歸云派的法術(shù)厲害,一道簡簡單單的符箓就能逼的那魔頭如同喪家之犬般的四處逃竄。不用怕!但話說回來,如果真遇上了我們打不過就跑!風遁符師兄還是有幾張的!”
“到時候還需要師兄多多關(guān)照!我這條小命就全仰仗師兄了!”師弟急忙道。
“你放心好了,有我自然保你無虞!”師兄自信滿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