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在傅恒的水中下的是升級版的安神散,所以等傅恒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了。
因為他原本的計劃是今天去沼澤地找圣心草,所以通知軍中休整一日,也因此,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昏睡到了中午。
傅恒迷茫的睜開眼,過了幾秒才倏然回神,身旁的位置是冰涼的,昨晚的事情,并不是夢境。
他立即掀開被子站起身,穿上外袍就往外走。
面上一片冷靜,可他急切的腳步卻暴露了他的情緒。
他還未走到營帳門口,外面就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讓人無端的緊張。
他抓著帳簾的手微微攥緊,不敢繼續(xù)下一部動作。
“傅恒——傅恒——”
海蘭察著急的聲音愈來愈近。
下一刻,他的帳簾被人從外拉開,外面的情形清楚的展現(xiàn)在他面前。
海蘭察懷中是昏迷不醒的白洛。
白洛身上依舊是昨晚的水藍色衣裙,可是此刻裙角沾滿泥土,裙身也不可避免的濺到了些許,而她精致的小臉此刻蒼白不已,烏黑的發(fā)絲松亂,露出的脖頸、手臂、一雙纖長的玉手,都沾滿了泥土。
她眉眼間含著幾絲疲憊,卻又有幾絲解脫的意味。
傅恒愣愣的看著,雙手下意識攥緊,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刺了幾刀,疼痛難忍,他的臉色都瞬間白了許多。
“傅恒,你還愣著做什么?”海蘭察見他還愣著,直接越過他走向床榻,將白洛輕輕放在上面。
后面幾個將士都慌亂不已,卻又什么都做不了。
“傅恒,夫人為何會昏倒在營地外面?要不是被換崗守門的人看到,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焙Lm察絮絮叨叨的說著。
傅恒沉默著,垂著頭,雙眼猩紅。
一個將士領(lǐng)著軍醫(yī)火速趕來,營帳內(nèi)一時間安靜不已,所有將士都屏住呼吸等待軍醫(yī)的結(jié)果。
軍醫(yī)給白洛把了脈,尋見她平靜的異常的脈象,眉頭緊蹙。
眾人觀察著軍醫(yī)的神情,見此都緊張的大氣不敢出。
“這...”軍醫(yī)欲言又止,轉(zhuǎn)頭看了眼依舊站在原地的傅恒,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海蘭察蹙眉,想到了什么,揚聲讓所有將士都出去等候。
等到營帳內(nèi)只剩下傅恒他們?nèi)耍Lm察才向軍醫(yī)使了個眼色,要求他仔細說明白洛的情況。
“夫人中了瘴氣。”軍醫(yī)嘆了口氣,“若只是如此,只要我開個方子,接下來幾天給夫人悉心調(diào)理,這也不成什么問題,但是...”
見他又欲言又止,海蘭察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但是什么?別吞吞吐吐的。”
“但是看夫人平靜到幾乎可以忽略的脈象,怕是難了?!避娽t(yī)有些艱難的補上。
見海蘭察蹙眉,一臉不解的樣子,他又補充道,“也就是說,夫人她...”
他看了眼傅恒近乎蕭瑟的背影,終是將那句話給說了出來。
他說,“沒有活下去的意志?!?/p>
“什么?”海蘭察很是不解。
像紫卿格格那樣開朗樂觀的人,為什么會沒有活下去的意志?
他后知后覺的看了眼從頭到尾都不敢回頭看一眼的傅恒,又聯(lián)系到最近宮里傳來的消息,有什么東西在他的腦海漸漸形成。
他怔在原地,嗓子一時間有些干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