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雪這一閉關就過去了六年,六年之中,發(fā)生了太多太多事。西啟政權動蕩,啟皇容毅只剩下最后一個皇子容齊,不久容毅暴斃,西啟落到了皇后符鳶手中。符鳶扶持容齊上位,手握政權,垂簾聽政。
在這六年中,容齊對纖雪的思念與日俱增,每天醒來時,他都習慣性的喊一聲“姐姐。”他希望能夠看到她,可每一次都無人應聲。
后來,他開始學著作畫,每一幅畫上都是她,每一幅畫上的她都是溫柔淺笑,只不過,總是一副赤金面具遮住小半張臉,看不見那容顏。他怕她只是他的一場夢,怕她徹徹底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不想,也不愿這是一場虛幻。
他的母后符鳶曾有一次見到了他尚未收好的畫作?!澳负??!比蔟R一進門,看到母后站在桌前,盯著那幅畫上的人,他的心一緊,急忙喊出聲。
符鳶抬眼看向他,容齊第一次沒有顧及行禮,急忙上前把畫收起來,收在懷里?!澳负髞泶耍醯牟幻送▊饕宦?。”符鳶看著他面上掩飾不住的緊張,略帶深意地掃過他懷里的畫,“陛下的運氣不錯,能遇上這般護著你的人。”
她的話語中有著釋然,羨慕還有惆悵,“母后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容齊畢恭畢敬道。他對這個母后并沒有太深的感情,尤其是有了纖雪的陪伴后,他對母愛的渴望也淡了許多,只是她還是自己的母親,所以該有的孝道,他不會丟。
符鳶看著容齊只有恭敬的樣子,心里多少有些酸楚,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說一點感情沒有是不可能的。只是這份母子之情比起她的恨意實在是弱太多太多,容齊又是她被逼迫后懷上的孩子,她無法避免的恨上了他。
符鳶想起有一次,她深夜來看齊兒時,那女子曾問過她的話。她問自己,你真的就那么恨你的孩子嗎?把他生下來是你的決定,他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還要承受來自你的冷漠無視。你要報復那些傷害你的人,這無可厚非,可你這樣對齊兒,對他真的公平嗎?
是啊,她也不曾一次地問過自己,這樣對齊兒公平嗎?可每次看到那張與容毅有幾分相似的臉,她的恨意就止不住。她也曾經(jīng)想,不如就任他毒發(fā)死去好了,可每次看到他疼的喘不上氣來的模樣,她又心軟了。她終究還是舍不得。
容齊半晌沒聽到母后的聲音,奇怪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卻發(fā)現(xiàn)母后正看著自己出神?!澳负?,母后?!比蔟R小聲喚著她。符鳶回過神來,眼神柔和了許多。
“哀家聽說,陛下日日把自己關在這書房,特來看看?!狈S說著走到容齊身邊,“不管是什么事,陛下的身體最重要,切勿太過操勞。”符鳶伸手給容齊整了整衣領,“桌子上是哀家煮的參湯,陛下記得趁熱喝。”說完就走出書房。
容齊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盅參湯上。容齊雖然對母愛沒那么渴求,然而這突來的關心,除了讓他驚訝,內心深處亦有安慰。終究還是母子,怎么可能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從前是求而不得,又有姐姐在,它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容齊盯了那參湯許久,慢慢端起來,舀了一勺送入口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從那之后,符鳶看容齊的次數(shù)逐漸增加,有時候只是討論政事,有時是送些東西,總之,母子間的關系緩和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樣陌生。
——書房
容齊下了朝就鉆進了書房,他看著桌面上展開的畫卷,眼神眷戀又失落。“纖雪姐姐,已經(jīng)六年了,你怎么還不回來?”他觸摸著畫上人的容顏,不覺的嘆了口氣。“齊兒好想你?!?/p>
六年的時間,非但沒讓他對纖雪的感情變淡,反而日益濃厚。六年,纖雪離開后,容齊學著自己一個人長大,他學著做一個帝王,學著承擔自己肩上的責任。他從一個需要保護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有擔當?shù)纳倌?。褪去稚氣,眉宇間是沉穩(wěn)大氣。
——玉佩中
纖雪周身靈氣環(huán)繞,體內的靈力穩(wěn)定的游轉在全身各處,纖雪臉色紅潤,直至最后一股靈力穩(wěn)定下來,纖雪停止調息,吐出一口濁氣,慢慢睜開眼。眼瞳睜開的一瞬是銀色,而后恢復正常。感受到體內充沛的靈力,纖雪輕松一笑,“總算是結束了?!?/p>